第360章 殿下,您應該死了的。(1 / 2)

“滴答滴答……” 不知哪裡傳來的水聲,滴落在那冷冽的石板上,震耳欲聾。 不知為何,秦不聞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一次征戰。 先帝命她在營帳等候,秦不聞半路得了訊息,得知先帝中了敵軍計謀,一人一馬潛入敵營。 後來,先帝安然而歸,龍顏大怒。 秦不聞筆直地跪在營帳外,營帳內便傳來先帝厲聲:“給朕跪著!什麼時候學會不再感情用事再離開!” 後來秦不聞才知道,先帝察覺到敵軍的計謀,及時退了兵馬,而秦不聞一人潛入敵營,險些被敵軍發現。 那時的秦不聞,一襲男裝,長髮高高束起。 她頭上戴著沉重的頭盔,跪在營帳外的身姿,卻依舊筆挺。 她也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 後來,是長瑾悄悄從營帳走出來,將烤好的紅薯連同熱酒葫蘆,遞給了秦不聞。 “阿聞,別跪了,陛下睡下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那時的長瑾,頭髮還未全白,神情慈祥和善,苦口婆心地勸她。 秦不聞跪在地上,沒動。 長瑾嘆了口氣,他手上拿著拂塵,半跪在她跟前,與秦不聞的視線齊平。 “還生氣呢?” 長瑾慈愛地笑著,神情無奈又縱容。 秦不聞皺了皺鼻子,這才不高興地開口:“小老頭脾氣真大。” 誰都不敢說那位天家的一點不是,但秦不聞除外。 長瑾聽到秦不聞這樣“罵”先帝,卻也只是嘿嘿一笑,他伸出手,將她被風吹亂的頭髮理好。 “陛下也是擔心阿聞,退兵回營帳後,陛下沒見到你,都急壞了。” 秦不聞別開視線:“那他不會好好同我講嘛?凶死了!” 長瑾仍是笑笑,手上是烤得滾燙的紅薯,還熱騰騰地冒著熱氣。 “那阿聞跟長瑾爺爺說說,為什麼單槍匹馬地往漠北軍營裡闖啊?”長瑾的語氣溫和,循循善誘。 秦不聞皺皺眉,似乎不太明白長瑾為什麼這麼問。 她定定地看向長瑾,語氣稀鬆平常:“因為阿聞擔心老頭兒跟長瑾爺爺有危險啊。” 長瑾嘴角的笑意僵了一瞬,隨即恢復如常。 他繼續笑著:“可是阿聞太沖動了呀,這般意氣用事,在意感情,會被有心之人利用的。” 秦不聞低頭,沉默不語。 長瑾又摸了摸秦不聞的頭,緩緩起身:“阿聞,早些回去休息吧。” 說完,長瑾轉身欲走。 “長瑾爺爺,”身後,少年身姿清越,跪在那濃烈迷眼的風沙之中,卻比那松竹還要挺拔,“不聞沒錯。” 長瑾的腳步頓住。 身後的小少年一字一頓,字字鏗鏘有力:“若是下次再遇到這種事,不聞依舊會去救你們。”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靜又堅決,就好像在說一件約定俗成,稀鬆平常的事情一樣。 “你們是阿聞最重要的人,阿聞不可能拿你們的性命做賭。” 風沙漸起,將長瑾的身影都遮了個乾淨。 昔日的長瑾眉目溫和良善,與面前,這身處陰暗死牢中的人臉,重合在了一起。 秦不聞有一瞬的不適。 那種不適感來得急促又莫名,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情緒,就好像…… 就好像自己拼儘性命,竭力守護的信仰,到最後只是個見不得人的笑話。 就好像她日日操練,不斷強大,最後有人告訴她,那些都是假的。 她好似被提著絲線的那具木偶。 到如今,就連那幾根搖搖欲墜的絲線,也再經受不住,“崩”的一聲—— 斷了。 什麼都沒了。 那具木偶,便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付之一炬。 秦不聞快速地眨了眨眼睛,從剛才就一直沒眨眼睛,如今一眨眼,眼眶便盈了溼潤。 視線有些許模糊。 地牢太冷了,秦不聞縮了縮脖子,不覺打了個寒戰。 牢房中,長瑾的臉上依舊掛著慈愛和善的笑意,任誰看了都不會想到,半年前,他持著一柄長弓,意圖一箭射穿旁人心口。 秦不聞不是傻子。 如果說在如今看到長瑾,還想不明白其中關節的話,她就真的是自欺欺人了。 她摘了面紗。 眼前的長瑾,一身華服加身,雖說染了些塵埃,但卻不掩起華貴驕矜。 仔細算算年紀的話,長瑾其實是比先帝還要年長許多的。 曾幾何時,秦不聞也曾一路小跑到他跟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耍著賴皮,叫他一聲“長瑾爺爺”。 長瑾素來很寵她的。 與先帝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眼圈有些紅。 卻是面對著眼前的老人,迫使自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來。 “是宋謹言將您關在這裡的麼?” 長瑾笑著點點頭,那語氣,一如從前般寵愛:“算是吧。” 頓了頓,長瑾笑著解釋:“原本奴才以為,陛下會殺了我,給您陪葬。” “可陛下卻將奴才關押起來,說要等您回來,讓殿下親自殺了奴才。” 秦不聞眼皮挑了挑,眼中流露出不解:“宋謹言如何確信我會活下來?” 長瑾笑得慈愛:“陛下他不確信。” “滴答滴答……” 那最陰暗潮溼的地牢深處,就連一束光都照不進來。 “他只是需要一個支撐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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