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秦不聞就被清越叫醒了。 “姑娘,大人那邊請您過去呢。” 秦不聞點點頭,梳洗打扮好,去了正堂。 正堂,季君皎已經在庭院外等候了。 自從昨夜她說要跟著季君皎再去一趟司徒府,季君皎雖說同意了,但臉色看上去不算太好。 此時的季君皎一襲墨綠金色長袍,濃蔭匝地,男人精緻的臉上落了斑駁光影,看到秦不聞時,墨睫眨動,丹唇翕合,清冷矜貴。 “走吧。” 男人朝著秦不聞點點頭,帶著她走出了文淵閣。 馬車上,季君皎正襟危坐,目視前方。 秦不聞正冥思苦想著要如何哄狼崽子,就聽到男人清潤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宴唐他,真的沒有受傷。” 嗯? 秦不聞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抬眸,看向面前稜角分明的男人。 今日的季君皎穿了一身墨綠長袍,襯得他的膚色更加白皙透亮,衣尾上縫就著金線編織的暗紋,鶴骨松姿,矜貴冷傲。 他端坐在馬車上,微一頷首,更見風骨。 怕是擔心秦不聞不相信,季君皎緊了緊指骨,抿唇正色:“真的……沒有受傷,我沒騙你。” 所以,季君皎以為,她再去司徒府,是還在擔心宴唐? 有些哭笑不得。 秦不聞憋著笑,挑眉逗弄男人:“是嗎?可是昨晚我見到宴唐,宴唐告訴我,他受了很嚴重的傷啊?” “首輔大人,”秦不聞輕笑一聲,眸光瀲灩,“您謊報軍情呀~” 季君皎的耳尖瞬間紅了。 他繃緊了身子,身姿端挺,眉頭微微蹙起,眼中帶著幾分詫異。 他抿唇,神情緊繃,喉頭也繃得很緊:“宴唐,沒同我講這些。” “他告訴我,沒有受傷。” 語氣中甚至帶著幾分被欺騙的憤慨與委屈:“秦不聞,我沒有騙你的。” 秦不聞實在忍不住了,笑出聲來。 聽到少女的笑聲,季君皎的眼神終於清明幾分。 像是反應過來,季君皎抿唇:“你又逗我。” 秦不聞眨眨眼,眼淚都快笑出來了:“季君皎,怎麼我說什麼你都信呀?” 季君皎坐直了身子,神情溫潤:“多信你一些,總不會出錯的。” 哪怕是這種逗弄,也無傷大雅。 願意聽她說話的世人太少,他要給她捧捧場才是。 -- 司徒府。 秦不聞剛一進府門,就注意到有一道視線落在了她身上。 只是那視線來得快去得也快,只一瞬間,便消失不見。 秦不聞大概也猜到那道視線是誰的,她深吸一口氣,跟隨著季君皎進了司徒府。 似乎是早就猜到季君皎會來,宴唐早早地坐在正堂迎接了。 見到季君皎和秦不聞,宴唐的眸中閃過一抹亮色。 “殿下。” 他未看季君皎,只是對著男人身後的秦不聞喚道。 只看了一眼,宴唐的視線便被季君皎擋住,宴唐嘴角的笑意淺了幾分。 秦不聞並未察覺到兩人之間的不對勁,她只是從季君皎身後探出頭來:“還是別叫‘殿下’了,我都不習慣了。” 宴唐笑著頷首:“好,那我叫殿下……‘阿聞’,好不好?” 秦不聞剛想同意,便聽到面前的季君皎冷淡開口:“聽說司徒大人已經查到刺客身份了?可否與本官互通一下線索?” 宴唐彎了彎眼睛,笑得雲淡風輕:“好,首輔大人隨下官去書房吧。” 說著,宴唐又看向秦不聞:“阿聞,你隨處逛逛吧。” 接收到宴唐的眼神,秦不聞會意地點點頭:“好。” 明安推著宴唐,邀請季君皎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秦不聞看著幾人走遠,這才深吸一口氣,走出正堂玄關,朝著另一個方向的偏院走去。 相較於其他院子,這間偏院要冷清許多。 走過月拱門,偏院有一處竹林。 竹影斑駁,冷暖交織,有風吹過,便在石板路上留下一片水色。 “沙——” 竹葉被風摩挲,沙沙作響。 秦不聞聽到聲響,朝著那片濃綠的竹林望去。 似有黑影從中飛馳而過,看不真切。 下一秒,那道身影又倏地消失,只留一片竹葉翻卷幾圈,翩然落地。 秦不聞嘆了口氣。 ——這擺明了是生氣,不肯見她。 她信步走到竹林旁邊的石凳上,倒了一杯茶,端端地坐在了石桌前。 風聲又起,這一次,似乎急了幾分,似有竹葉從她耳邊擦過,叫囂著什麼。 秦不聞沒當回事。 她抿了口茶,一隻手託著下巴,打了個哈欠。 也不催促。 風聲貫耳。 只待那茶水見底,秦不聞又重新斟滿,她拿著茶盞,似乎是被那滾燙的茶水燙到了,驚呼一聲。 “哎呀——” 茶盞從她手上脫落。 一陣烈風拂過她耳畔,下一秒,一道黑影出現在她身邊,一隻冷硬修長的手,穩穩地接住了那脫手的茶盞。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