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聞暗叫一聲“不好”。 她往前走了幾步,將自己混在了一堆美人當中。 幾乎是在長青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城門的十幾個守衛便應聲將大門封鎖,手中持槍,嚴陣以待。 長青飛奔至宋承軒的儀仗前,將手上的令牌扔給了為首的官兵。 “文淵閣丟了人,首輔大人有令,嚴查出入城門的隊伍儀仗!” 馬車內傳來一陣輕笑。 一隻手撥開了馬車的窗簾,宋承軒左擁右抱,軟香入懷,冷冷地看著高坐在馬背上的長青。 “季大人如今好大的勢,本王的車駕也敢攔?” 長青不卑不亢地朝著宋承軒拱拱手:“賢王殿下恕罪,大人的命令,屬下不敢不從。” “你——”宋承軒語氣微沉,眼中滿是不善。 但也只是死死地盯著長青,許久,像是洩憤一般,將窗簾狠狠拉下。 秦不聞躲在人群中,雖然低著頭,卻也將面前的情形看個清楚。 ——宋承軒不敢拿季君皎怎麼樣。 或許半年前,宋承軒可能還能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在季君皎這裡討到一些好處。 但是現在雙王地位式微,反倒是這位首輔大人的勢力愈加強盛,甚至有隱隱超越雙王的趨勢。 宋承軒與宋雲澤如今在朝中的勢力,可謂是如履薄冰。 在這種情況下,宋承軒就算再蠢,也不可能去觸季君皎的黴頭。 只是宋承軒向來不是一個善於隱藏自己情緒的人。 “你要如何盤查?” 馬車內,宋承軒的聲音算不上和善。 長青眸光淡淡,他瞥過那一眼望不到頭的儀仗,微微蹙眉。 宋承軒高調,哪怕是隨意的一次出行,也一定要弄得人盡皆知。 這放眼望去,即便是有人混入其中,也不可能一眼就看出來。 長青朝著馬車的方向又拱了拱手:“殿下失禮,我家大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還請殿下稍等。” “哼,還要讓本王等他?” 宋承軒自然是不滿意的。 長青神色淡淡,語氣平靜:“是,勞煩殿下。” 馬車內,響起宋承軒的一聲冷哼,隨即,他又輕佻地開口:“罷了,本王原本就是出城遊玩的,即便是被耽擱了行程,也倒不算什麼。” 話音剛落,馬車中便傳來女子的嬌吟之聲。 “殿下,您怎麼能這樣~” “殿下好壞~” “哎呀,殿下~” 那偌大華貴的馬車,詭異地晃動著,昭示著馬車內的人在做什麼。 長青微微蹙眉,別開了視線。 寂寥的長安街,除了馬車內若隱若無的嬌聲和男人的調笑聲,便再無其它。 在場不少守衛都紅了臉,東張西望的,低著頭不敢說話。 宋承軒是故意的。 就像是要給文淵閣的人下馬威,故意讓長青不自在。 那甜膩的曖昧之聲越來越大,宋承軒似乎故意要讓所有人聽個分明。 秦不聞站在眾多人當中,觀察四周,想要找機會離開。 城門被封,她如果硬闖倒也能出去。 但是季君皎既然知道她逃了,也就說明,她正被監視著,客棧也有季君皎的人。 ——如果她真的離開,宮溪山跟小魚的處境就很危險了。 想到這裡,秦不聞微微蹙眉,臉色冷沉。 遙遠的馬車聲就是在此時傳來的。 馬車的前樑上掛了玉穗,馬車平穩前行,那玉穗迎著長風,聲音悅耳。 只是一眼,秦不聞便移開視線,又往人群中躲了躲。 她站在美人堆裡,那些個美人聽到聲響,皆是抬起頭順著聲音張望過去。 “那、那就是首輔大人的轎輦嗎?” “竟然真的是首輔大人!” “文淵閣究竟是丟了什麼人,竟然能讓首輔大人親自來抓!” “不清楚啊!” “……” 美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紛紛仰著脖兒看向遠處,生怕遺漏了什麼細節。 直到那馬車在宋承軒的儀仗前緩緩停住。 一隻修長的手掀開了那錦緞做的車簾,一男子一襲玄色繡雲紋的窄身錦衣,頭上束著玉冠鶴形,那長睫好似春日蝶翼,眉眼清俊疏離。 他剛一出來,那風華絕代,甚至將那漫耳的議論之聲都壓了下去。 男人身姿筆挺,溫潤如玉,一雙墨瞳淡漠清雋,似乎任誰都掀不起一絲波瀾。 他下了馬車。 秦不聞就聽到周圍的美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眼中滿是愛慕與欽羨之意。 “那位就是首輔大人……” “當真是謫仙般的人物,太美了!” “若是能與這樣的男人春風一度,也不枉此生了……” “首輔大人怎麼往這邊看過來了?” “大人在找誰?” 美人各色,燕肥環瘦,姿容萬千。 其中不乏有跟秦不聞一樣,戴了面紗的女子,那眼睛如水兒一般,美豔動人。 可那麼多戴面紗的女子,秦不聞偏偏覺得,那道視線落在了她的頭頂。 脊背發麻。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