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聞聽到了入耳的風聲。 裹挾著清冽的檀香入鼻,秦不聞不覺蹙眉,緩緩睜開了眼睛。 床榻上落了帷幔。 隔著輕紗質地的帷幔,秦不聞便只能看到月光下,男人身影模糊修長,是比那夜晚的皓月還要皎潔幾分的。 她看著他,翻窗而入,攜著一水月色,站在了她的房間中。 秦不聞起身,坐在床榻之上,未掀帷幔。 “首輔大人這翻窗入室的本事,可是越來越熟練了。” 她的語氣散漫慵懶,實在是有些困了。 那人站在桌案前未動。 任由那皎潔的月色映照在他身上,月光將他的輪廓模糊,銀光冷寒,浸透了他的衣衫。 季君皎不接話。 秦不聞蜷起一隻腿,手肘搭在腿上,手掌撐著下巴,打了個哈欠。 “季君皎,我有些困了。” 她這樣說,聲音懶洋洋的,帶著自己都不察覺的嬌憨。 月光下,男人似乎動了動身形。 “嗯。”他只是應了一聲。 “你若是沒其他事,不如再翻窗離開吧。” 那人終於正了正身子,聲音低沉清冷:“我有事問你。” 秦不聞點點頭,隔著帷幔:“問什麼?” “你去御書房的禁書區,是要找什麼?” 秦不聞愣了一下,不覺輕笑一聲:“首輔大人不是不相信我嗎?” “怎麼,如今我說了,你便信了?” 男人語氣輕緩:“我會自行判斷。” 秦不聞想了想,道:“去禁書區,自然是去偷書了。” “什麼書?” “嗯……讓我想想,什麼書來著……”秦不聞佯裝思忖片刻,這才對帷幔外的男人笑得惡劣,“我憑什麼告訴你啊?” 月色如水。 過於冷冽的月光,就連這喧囂的夏夜,也止了蟬鳴。 是他先開的口。 “跟那個男人有關?” “那個男人”? 秦不聞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 ——是指宮溪山。 “這是自然,”秦不聞語調不變,彎了彎眉眼,“若不是為了他,我也不會回京城。” 這話說的不錯,但卻容易讓人誤解。 秦不聞也承認,她確實是存了惡劣的心思在裡頭的。 她輕笑一聲,語氣甜軟嬌媚:“怎麼?首輔大人很在意呀?” 房間裡的聲音安靜一瞬。 “我聽到,他叫你‘夫人’。” 秦不聞眨眨眼,竟然還很“貼心”地補充一句:“我還叫了他‘夫君’。” “秦不聞,”不知道是不是秦不聞的錯覺,她似乎感覺到了男人語氣中的冷冽,“我們已經成親了。” 秦不聞輕嘆一聲。 終於,一隻芊芊玉手撥開了帷幔。 夏日,秦不聞本來就穿得薄,她身上的羅裙是宮溪山送給她的那件。 她下床,未穿鞋襪,踮著腳尖向季君皎走去,步步生蓮。 她笑,嬌軟可人,嫵媚妖豔。 直到走到他的面前,卻發現季君皎並未看她的臉。 而是微微垂眸,落在了她白皙的腳上。 ——客棧地板溼涼,她未穿鞋襪。 季君皎微微蹙眉。 秦不聞順著他的視線,也看向自己的腳面。 她輕笑一聲,卻是毫不猶豫地繼續上前一步,將腳踩在了季君皎那繡著金線暗紋的鞋履之上。 這一下,兩人之間再無嫌隙。 她笑,猶不覺得自己做了多麼驚世駭俗的事情。 她抬起季君皎的下巴,像是逗弄貓狗一般,撓了撓他的下顎。 有些癢。 季君皎抿唇蹙眉。 冷色的瞳孔無波無瀾,好像即便是面前的少女這般“輕浮”,他也神情平靜。 只是有幾秒鐘,呼吸亂了。 ——只是幾秒而已。 “大人記錯了呀,”秦不聞勾唇笑著,食指從他的眉眼,劃過他漂亮單薄的唇珠,又劃過他上下滾動幾次的喉結,“我們未拜完天地,算不得夫妻的。” 她發現,她確實是十分惡劣的。 挑逗季君皎這件事,讓她莫名開心。 她不算重,整個人的重量都落在了季君皎的鞋履之上,少女踮腳,才堪堪越過男人肩膀。 “還是說,大人還想著,讓阿槿為您……守節呢?” 她的話太輕太輕。 男人垂下脖頸,便又溫熱的呼吸噴薄在少女的睫毛上。 秦不聞輕顫睫毛,下一秒,季君皎那原本端正地垂在身體兩側的手,便輕扼住她的脖頸,逼她承吻。 那溫涼冷寒的吻堵住了她的唇。 狡詐,惡毒,卑鄙的唇。 就是這張嘴,總能那般輕易地說出令他煩躁不安的話。 手上的力道收緊幾分,季君皎便聽到了少女低低地嗚咽。 他與她的距離太近太近。 但是,還不夠。 像是發了狠,季君皎一隻手握住她的腰身,逼她與他的身體緊貼,一絲縫隙也不肯留下。 另一隻手仍是扼住她的脖頸,少女纖弱白皙的脖頸,只是稍稍用些力氣,便殷出駭人的紅痕。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