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國。
在Z國已進入了寒風瑟瑟的冬季,在這裡終然是冬季也只和國內的秋天差不多,白天穿一件長袖衣服即可,晚上可能要多加一件套,氣溫會低一些。
歐式宮廷的圓頂帳幔下,鑲珠嵌寶的奢華大床兩旁的華貴紗幔被層層撩開,穿著柔軟的絲綢,戴著美麗面紗的宮女們垂首侍立兩側,黎忘憂半跪在有著精美刺繡的地毯上,半個身子趴在床沿。
床上的老婦人抬手,枯瘦細長的手一下一下撫摸著她的發頂,偶爾也會摸一摸揉一揉她放在頭畔的手。
“憂憂啊憂憂,我的小憂憂……”老婦人嘆道,她的臉上覆蓋著一層黑色的薄紗,原本可以除去,可是她說自己太老了,怕嚇著黎忘憂,想讓自己在她的心目中留下美好的印象,所以在這彌留之際最後的敘話,她也讓人在她的臉上覆了一層面紗。
其實她不老,一直很美麗,要不當年也不會迷的她的王上夫君獨寵她一人,並且在明知她為別的男人已生子的情況下,仍然力排眾議,堅持立她為妃。
她有自己獨特的魅力,在H國一直是個傳說,身上充滿了神秘的色彩。
“是不是很恨我?都怪我腦子不好,一時沒能早早記起你們……”她穿戴的十分莊重與高雅,仰面朝天,四肢平放的躺在床上,可眼淚卻宛若晶瑩的珍珠一般,順著她的面紗兩旁滾滾而落。
室內響起了她十分壓抑的悲鳴與嗚咽,聲聲痛入腸,卻又宛如受傷的小獸,傷心與絕望中帶著隱忍。
黎忘憂莫名的眼眶發熱,雙眼潮紅,她反手抓住老婦人的手,吸了吸鼻子:“沒有……”
她也是被人控制著,身不由己過到現在,如果她早日想起自己的孩子,她也會奮不顧身的去救治與犧牲。
“你別怪他,他也是因為嫉妒,被恨意矇蔽了心靈……這才讓你吃了那麼多的苦,還差點讓你成為報復的工具……”
黎忘憂再次搖了搖頭:“不怪。”
她說的是她的丈夫,H國的前一位王,這位王已經死了幾年了——在白禹諾找到她的前一年。
其實這位老國王也沒有那麼獨裁和不理智,當她進入少年盟後,他基本就沒有怎麼管她了,也沒有打算支配她的未來。
他那時想讓她自由發展。
後來,當他想起她時,他的國家又發生了戰亂,他忙著平息戰亂,安定民心,分身乏術。
及至他死的時候,國家才剛剛穩定下來,他那時告訴白禹諾,讓他來Z國找她。
老國王一死,H國的王位之爭又開始了,白禹諾雖然不是王儲,卻很受寵,於是他也被捲入了這場戰爭之中。
白禹諾用了很長一段時間來料理父親的後事,之後便派人來Z國尋她,這才有了後來的事。
而蘇珊老王妃嘴裡她吃了很多的苦,大約是說老國王派人去訓練她時,那些人讓她吃的苦頭。
是有點苦!
當初,那些人矇頭掩面,見到她的第一句話便是:“小姑娘,從今往後,你要是不聽我們的話,我們便殺了你的姨媽和姐姐。”
姨媽和姐姐是她在這個世上最重要的人,殺她可以,但是傷害她的姨媽和姐姐就不行。
她那時雖然心裡害怕,哭哭啼啼的,卻還是哽咽抹淚的重重點頭:“嗯。”
這一聲“嗯”,讓她苦了好幾年!
不過是值得的,雖然那群人訓練她的方法匪夷所思又慘無人道,有時候又簡單粗暴,痛苦的讓人懷疑人生,卻為她的以後奠定了很好的基礎。
只是他們威脅她的話語永遠都不敢恭維:“不好好練功,就殺了你姨媽和姐姐!”
“敢往外洩露一個字,就殺了你姨媽和姐姐!”
“敢不接受這個訓練,就殺了你姨媽和姐姐!”
“敢不聽話,就……”
e……
後來那群人消失了,有的說是回國了,有的說是幹自己的老本行去了,總之他們來的很古怪,去的也詭譎。
直到後來白禹諾告訴她真相,她才知道那群人是老國王派去的,雖然他們的外形一個個凶神惡煞,可卻在暗中保護了她好幾年,如果她不是進了少年盟,用不著他們了,他們可能還會繼續留在那裡培養她。
所以她對老國王的感情很複雜——這個人明明可以用另外一種方法來處理此事,比如:他可以放了於瑜,或者當初不把於瑜帶到H國,抑或者想法辦讓於瑜恢復記憶……那事情的結局也許就不一樣了。
可他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