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批送死的!”
執釣的斗笠老人淡淡的說道。
細長的釣竿似用竹竿製成,包裝光澤油潤,竟是一支經年累月的老物件,依舊堅持挺拔,末端垂下的釣絲晶瑩剔透,沒入水中完全不見。
透明的湖水中,有無數小蟲忽聚忽散,隨波逐流,帶著一閃一閃的藍色螢光。
再往深處,成片成片的碧綠水草輕輕搖曳,有大大小小的魚影在其間穿梭,異常活躍。
大鹽湖由於鹽度太高,除了數量驚人的豐年蟲以外,魚類並不多,只有在春季的時候,魚群的數量才會增加,而冬季恰恰是魚類數量最少的時候,魚類的身影往往難得一見。
湖岸邊這些閃著藍光的小蟲,深水區的茂盛水草和若隱若現的魚群,很顯然是九州玄學叛逃者們的手筆。
每一位巫師幾乎都是偏科的生物學家,在自己熟悉的領域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和豐富經驗。
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畢恭畢敬的問道:“堂主,還是交給鐵手會的人嗎?”
“鐵山,不要再叫我堂主了,我已經不再是十二地支的卯寅!”
斗笠老人頭也不回,語氣完全沒有任何變化,繼續開口道:“前一批人差不多應該死光了吧?他們如果聰明點兒投降的話,說不定還能活著回去!可惜了!”
他的目光依舊淡然凝視著起伏不定的湖面,細碎的雪花揚揚灑灑的落入水中,轉眼間消失不見。
大神俱樂部曾經給過第一批人機會,看在同鄉之誼的份上,警告過他們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就此井水不犯河水,日後也好相見。
只不過這些從本土來的傢伙們個個都是死心眼兒,根本聽不進勸,動輒就要喊打喊殺。
既然非得兵戎相見,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了。
鐵手會先是用燃燒彈,燒死了整整一車的戰鬥寵物,讓華夏第一批來人實力大降。
畢竟大都是巫師,自身的戰鬥力相當有限,在很多時候,需要依靠精心馴養的動物和蠱蟲,才能夠發揮出奇不意的效果。
一旦失去了趁手的工具動物或蟲豸,這些巫師等若於沒牙的老虎,除了捱揍以外,就只有坐以待斃的份兒。
如果不是加拿大行動組及時抵達的話,實際情況也的確是如此。
中年男子默不作聲,沒有接上老人感慨的話茬,雙手垂在身側,微微低著頭,一副洗耳恭聽的姿勢。
斗笠老人微微側過臉,隨即搖了搖頭,說道:“你這個人,當真無趣,哎,來了,來了!”
話音未落,垂直於水面上的透明釣線猛然繃直,連帶著竹製釣竿都被拉扯出了令人驚心動魄的弧形,彷彿隨時會不堪拉扯,就在下一秒當場折斷似的。
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頭一抬,盯向水面,腳下不由自主的踏出一步,鞋底還未落地,卻又緩緩的收了回去。
他顯然是多慮了!
無論水面下的上鉤之物如何掙扎,斗笠老人枯瘦的手依舊紋絲未動,甚至根本不擔心自己的竹釣竿或釣線會不會被拉扯斷。
事實上拖著釣線的獵物無論怎麼加速左衝又突,卻始終無法掙脫。
“也罷!就讓他們來這裡,見見我的黑蛟王!”
九州玄學會前前卯寅堂主,斗笠老人忽然一抖釣竿,掙扎了許久的上鉤之物猛然躍出水面,赫然是一條滿口猙獰利牙的黑鱗大魚,魚身足足有一米多長。
無數水花向四面八方飛濺,近一百多公斤的大魚在躍起兩米多高後,搖頭晃尾的勢盡墜落,再次重重砸起更高的浪花,湖岸邊的波濤平空猛烈了幾分,嘩啦作響。
斗笠老人的視線卻落在別處。
那個方向似有什麼東西在飛快接近,一道水線自遠處以驚人的速度激射而至。
轟隆一聲巨響,浪花翻湧,方才墜落回湖中的黑色大魚再次躍起,一頭龐然大物張開鷹嘴般的巨口,自下而上的沖天而起,順勢狠狠咬中了這條大魚,同時將大部分身形曝露在空氣中。
方才還活力十足的黑色大魚如遭雷擊一般,瞬間失去了渾身力氣,無力的甩動著尾巴,似乎失去了抵抗能力,任由那個龐然大物叼住,斜勢未減的衝到距離水面五十餘米的高度。
足足有五六丈長的身軀完全顯露出來,如同水桶般粗細,遍體黑鱗,卻泛著淡紫色的光芒,尾鰭、腹鰭和背鰭完全張開,看上去有著一種窮兇極惡的猙獰,又粗又長的身體有力的扭動著,似在騰雲駕霧,欲飛騰而去,雄壯的額頭探出一支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