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手裡拄著長長的藤杖,花白的鬚髮隨意蓬鬆散亂,兩眼不見渾濁昏花,卻十分炯炯有神。
在李白眼裡,對方總有一種說不出的特別,整個人的精氣神與旁人截然不同,一眼就能從簇擁著他的苗民中間看出來。
鼻子抽了抽,聞到一股奇異的中草藥香,對方似乎長期與草藥打交道,才會沾染上一身特殊的草木氣息。
人體往往會本能的分辨好壞,有益的認為是香的,讓人心情愉悅,壞的往往是臭的,使人心生厭惡和排斥。
這個苗家老人似乎還是一位中醫(苗醫)。
“這位客人可是我巫道中人?”
老者一眼就盯上了李大魔頭這個搗蛋鬼。
要不是瀟湘省反封建迷信協會和劉九會長提前打過招呼,苗寨上下說不定會以為有人來搞事情,就不會現像在赤手空拳的迎上來,甚至還提著海碗和酒罈子,而是拿著刀槍棍棒什麼的。
朋友來了有美酒,敵寇來了有刀槍,在少數民族身上往往會得到最直接的體現。
“我?”
李白左右看了看,無辜地指了指自己,見對方一直盯著自己,沒有去看其他人,知道自己實在躲不過去了,這才聳聳肩膀,說道:“我是術道中人,兼職巫師!”
跟武道中人說自己是術道,跟術道中人說自己是武道,碰遇修士就自稱是凡人,遇到巫師又扯自己的術道身份,整個兒鬼話連篇。
真要信了他,怎麼被坑死的都不知道。
這大概是職業病吧!
明明患者有精神病,逼近即將癲狂的邊緣,還要勸對方!
然後想方設法將對方從歧路上拐到正道上,不管手法如何,都是忽悠當頭,上嘴皮碰下嘴皮的扯淡比用藥劑量大,能用嘴皮子解決的,決不用藥。
用嘴炮解決掉病人,大概是醫療領域唯一的奇葩。
換成其他科,不被病人和病人家屬打死都是輕的。
老陳頭一臉看熱鬧的樂呵表情,心想小子看你怎麼圓下去。
在見識過李白同學讓人猝不及防的惹是生非本事和毫無後遺症的首尾收拾能力。
老頭兒十分期待想要看到對方吃癟的樣子,苗家的巫師哪裡是好惹的,可勁兒吹吧,反正吹牛不上稅,什麼時候被揭穿了,就有大樂子可以看了。
不過看在劉九會長與苗寨似乎早有安排的樣子,大致能夠猜到不會真的弄出什麼矛盾和麻煩。
之前的趕屍和方才的赤膊活死雞,多半是苗寨給他們這些客人準備的意外“驚喜”,對於膽子小的人來說,當作“驚嚇”也沒錯,至於危險,那是肯定沒有,也可以看作是一種具有少數民族風情的特殊表演。
見李白一副年紀輕輕,又是小鮮肉的漢家子模樣,居然自稱是巫師,苗寨上下自然是一個人都不信,他的話甚至引起了一片笑聲。
除了苗寨裡的老巫師。
老巫師頓了頓手裡的藤杖,說道:“歡迎年輕的巫師來我苗寨坐客,大家一定都餓了,一起來吧!”
聽到大巫師居然稱呼李白為巫師,苗寨裡的人不由的上上下下,驚奇的打量著他。
可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被稱為巫師的。
一聽到苗寨老者提起“餓”字,來到寨子裡的客人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早已經飢腸轆轆。
車隊在途中只是找了個普通飯店,中午草草的對付了一頓,這會兒早就餓了。
李白隨隨便便的一腳跺翻了所有赤膊活死雞,苗寨的第三重驚喜或驚嚇便沒了意義,只好臨時換了花樣,進寨酒!
這或許算是下馬威吧!
“入寨先來一碗酒,解疲乏!”
苗寨的漢子們高舉著酒罈,姑娘們給客人們分發海碗,依次倒入有些微渾的香甜米酒。
每人一大碗米酒,不喝完不許入寨。
這還算是好的,有的一碗酒過一道門,猶如單刀赴陣,乾脆利落,有的是漂亮的姑娘唱著動聽的山歌,跳著動人的妖嬈舞蹈勸酒,隨隨便便就七八碗下去了,鋼煉繞指柔,醉人於無形。
最狠的是十幾個特製的碗,像階梯似的層層倒酒,彷彿永遠都喝不完,一不小心連整罈子酒都能灌進肚裡去。
闖過酒關的人很快看到苗寨中央的一片空地上,早已經擺滿了桌椅。
各種方桌和長桌拼成長龍,左右兩側放著椅子或板凳,顯然是來自於各家各戶。
眾人還沒有坐下,大盆裝的各種硬菜便被端了上來,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