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允宜一直窩在房間,外面的事情也全然不知。
不過給她端吃的老傭人看著她這個樣子,還是忍不住心疼地喃喃自語說了宋北連的事情。
一開始老傭人以為她不清醒,可能並不會聽進去,可誰知道宋允宜聽了之後心發慌,在她走之後馬上準備換衣服出去。
現在的宋公館,沒了女主人,而她的父親又在醫院,連帶著她大哥都因為勞累進了醫院。
宋允宜一陣的心慌,趁著傭人沒有注意的時候,偷溜了出去。
她並沒有用心打扮,或者說壓根就沒有心思打扮,因而看起來並沒有很引人注目。
出門的那一刻,宋允宜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出門是為了什麼,可還是有一種逃離了牢籠的感覺。
宋公館,是她長大的地方,可是她很懼怕這個地方,也許逃離了一切會好起來。
宋允宜沿著大路走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似乎並不知道要怎麼走出去,宋公館所處的位置雖然不算偏僻。
可是宋公館這一片的公館佔地廣,她每次出門也是坐車的,並沒有很認得路。
走了估計有半個時辰,才看見了黃包車。
她報了父親宋中業所在的醫院的名字,準備去看看父親。
現在的她,沒有主心骨,也有些害怕去見她大哥。
曾寶珠讓人帶了兒子過來看宋中業,宋中業看到孫子,整個人開心了不少,病情也在好轉。
其實他就是心病,一直鬱鬱寡歡的,接受不了宋太太離開的這個事實。
他並不是多愛宋太太,可是陪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枕邊人突然離開了,而且還是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這樣的情況,讓宋中業想起了多年前的白媛芳還有宋子蒙的母親離開的那些情景。
當初那兩個女人的離開,也給了他很大的打擊。
與其說他是為了宋太太一個人傷心難過,不如說是他回想起了從前。
再看看如今的物是人非,也真的不想接受這個事實,相反,沉在病中,還能稍微逃避一段時間。
可是,看著兒媳『婦』天天勞累在這裡照顧他,還有孫子也過來看自己,宋中業深知不能這樣下去了。
而且,家裡的事情一直都是兒子『操』勞著,事兒太多,宋家也不是這麼好撐著的。
宋中業坐在床上和孫子說話的時候,宋允宜推門走了進來,看到房裡的人,她面無表情地走了進去。
不過,宋中業和曾寶珠看到宋允宜,都十分驚訝,只是,看她那一臉旁人勿近的樣子,曾寶珠抱著兒子從病房裡出去了。
想了想,還是讓傭人帶著兒子去看看宋北連,畢竟,兒子還是他宋北連的兒子。
“允宜,你怎麼過來了?怎麼家裡沒人帶著你過來?”
宋中業看著女兒這個樣子,也不知道她怎麼回事,不過前兩天都病著,臉『色』看著也是不大好的,他也擔心。
至於妻子的死,宋中業也不會怪到女兒的頭上,都是命。
“父親,我來看看你,我沒事,不用人看著。”
宋允宜好些日子沒說話了,張口說話的時候,聲音很是沙啞。
宋中業只覺得女兒不對勁,不過也沒有多想,畢竟她母親的死,自然是對她打擊十分大。
“沒事就好,在家好好休息,也別總往外跑,咳咳……”
“那我先走了,父親你保重。”
宋允宜本來也沒想多留,看父親趕自己,自然也沒想多留,說了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宋中業奇怪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不過疲倦上頭,也容不得她多想。
宋北連其實也沒什麼多大事,就是餓的累的才暈倒,歇夠了,也準備回去了。
看著傭人抱著兒子進來,宋北連深知是曾寶珠不想見自己,也沒有多想什麼,準備出院了。
雖然頭暈目眩,可是宋家的很多事情都耽擱不得。
不然,底下那些人看著宋家沒人在照看,也不知道會捅出什麼簍子來。
只是,宋允宜過來,著實讓宋北連十分驚訝。
“你怎麼過來了?誰陪你過來的?”
宋北連不太想和宋允宜講話,看著她的樣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這個當親大哥的,有時候都有一種很『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來看父親,聽說你生病了,來看看你。”
聽著宋允宜的語音語調,雖然聽上去沒有什麼異樣,只是她這面無表情的模樣,的確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