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灘,宋公館。
宋允宜自從那天出事住院,然後從醫院回來之後便沒有踏出宋公館乃至門口一步。
宋太太生怕她把自己給憋壞了,很想讓她出門多走走,可是也不敢在她面前多說一些什麼,生怕她會多想,一切的事情只能是順著她。
偏偏宋允宜給人的感覺也十分捉『摸』不透,沒有大悲大鬧,更沒有耍『性』子。
在醫院看著人憔悴,而回到宋公館之後,知道唐其臻得知她出事也不過來看她這件事,沉寂了幾天。
可她又不至於不吃不喝,可送過去的東西真的也沒怎麼碰,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憔悴下去,看得宋太太十分心疼。
再過了幾天,她倒是恢復了正常,恍若沒事人一般,正常吃喝。
只是,這樣一來,反而顯得不太正常了,宋太太因此更是害怕得緊,總擔心她會做傻事。
哪怕宋太太得了女兒說自己已經放下,並且絕對不會做傻事的承諾。
她也還是整天膽戰心驚的,也不敢經常出門,當然心裡一直記恨著唐其臻,天天在心裡詛咒害了她女兒的男人。
宋太太一直惦記著整垮唐家,她發自內心覺得唐家太過分了,忘恩負義的程度簡直讓人髮指。
她好好的一個女兒被退婚了兩次,搞得好像她宋家的女兒嫁不出去一定要纏著那該死的唐其臻一般。
這些天,宋太太不敢在宋允宜面前提起半個關於唐家以及唐其臻的字,生怕她會想不開。
不過,在丈夫宋中業面前,她就毫無遮攔了,什麼都說,說得最多就是想宋中業好好籌謀一下怎麼對付唐家的事情。
天天說,一看到宋中業,必定就是給他灌輸這個思想。
宋中業十分不耐煩,現在都快要不敢回家去了。
雖然他也是真的心疼女兒,卻沒有要對付唐家的心思。
在他看來,女兒和唐其臻的婚約,可以說是他們長輩搞出來的事情。
本來是一件好事,年輕人的姻緣,透過他們拉線,最後兩個年輕人走不到一起,那就是命中註定沒有緣分。
當然,這其中雖然很多曲折,唐其臻也著實過分了。
哪怕如此,宋中業依然覺得這樣依然上升不到唐宋兩家互相之間的家族矛盾。
他和唐秉正那麼多年的交情,唐宋兩家的交情不淺,在上海灘也是互利互惠的夥伴關係,犯不著。
宋中業把宋太太那些嘮叨當成是無知『婦』人的不懂事,儘量能避開就避開,並沒有放開心上。
宋中業雖然不答應宋太太‘無理’的要求,也從來沒有對付唐家的打算。
可是宋中業不做的事情,不代表宋太太不做,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善罷甘休的人。
在宋家她還有她的兒子宋北連,孃家,她有她的父兄願意幫忙,到時候將唐家那群人一網打盡。
總而言之,宋太太早就謀劃好讓人盯著唐家了,就看著唐家兄弟能做出什麼不正道的事情來。
例如唐硯華在碼頭上是不是有偷偷運送什麼不允許的貨物,是不是又假公濟私打死人了,再例如那唐其臻最近都做了一些什麼。
宋北連雖然對唐其臻的再一次退婚行為十分憤怒,很想找人打他一頓。
不過想歸想,做不做得成又是另外一說了。
這件事實施起來比較有難度,拖著拖著,便也只能是現在這樣了。
現在的話,最多就是讓手下盯著唐其臻,看他最近都做了一些什麼。
可連宋北連都沒想到,這麼一盯,還盯出了一些名堂來。
宋北連手下的人雖然沒有打探到太多的訊息,可僅有的一些訊息就已經足夠讓他母親開心了。
宋太太聽到唐其臻去了金陵,眼睛都亮了,她早就想找人弄死唐其臻了,怎麼可能放過這個那麼好的機會。
之前是顧忌著在上海灘這個地盤,那唐硯華的勢力太大,不好明目張膽地下手。
當然,還有一個顧忌,宋太太怕她的傻女兒傷心難過。
只是,去了金陵,唐硯華再神通廣大,估計也逃不過她的追殺了吧。
宋太太想到能夠收拾唐其臻,整個人都有勁兒了。
不過,想起他應該不會好端端去金陵,便順便多嘴問了一句來人。
“那唐其臻去金陵幹什麼?有打聽到嗎?”
來人是宋公館的手下,自然也是有眼『色』的,連忙開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