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嵐看著身邊睡著的男人,自己卻遲遲無法入睡。
今天的經歷真的是讓她膽戰心驚,差點就暴『露』了小珺珺的存在。
她曾經也設想過,萬一事情暴『露』了怎麼辦,唐硯華質問她拋棄她還搶走她的女兒,她該怎麼辦。
一切都沒有答案,她總不可能去死,她也沒想過這個字眼。
因為一切都還能好好瞞著,所以黎嵐真的就沒有辦法想出相對的應對措施。
假如真的有那麼一天,她覺得真的很可怕。
今天是僥倖,可是以後呢,每一次是不是都能那麼幸運。
一陣陣後怕,她想到女兒,心裡稍微安定了些。
女兒是她的支柱,那麼多年都過來了,她相信一切都會好好的。
唐硯華難得做了一個夢,今天在唐公館看到小純熙,其實他這個當伯父的,也還是心疼那麼小的小侄女。
只不過,心疼歸心疼,他還是不會改變自己的立場。
只是,他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麼在夢中會夢到一個很可愛的小女孩。
好像是小純熙,可是又不太像。
唐硯華一般少夢,他的作息時間其實很不規律,所以做夢的時間不多,夢到的人和事也比較少。
雖然好奇,卻也沒有深究。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黎嵐給他弄了早點,手下有人過來給他開車,他也就去工作了。
碼頭的事要處理,洋行的人要盯著,唐家名下的一些紡織廠或者麵粉廠也經常得去看看,他的空閒時間,都是擠出來的。
不過他回了一趟唐家,父母真的也是真的生氣了,一夜之間,都憔悴了不少。
雖然用過了早餐,唐硯華還是陪著兩老又用了一點,飯桌上的氣氛很壓抑,連唐滿月都不敢開口說話。
唐硯華知道,雖然他們不說什麼,可是昨晚的事,還是證明唐其臻徹底傷了他們的心。
他也沒有刻意去打聽唐其臻現在的情況,反正昨天晚上,該說的說了,不該說的也全部都說了。
唐其臻的『性』格本來就是如此,他既然決定如此,不吃苦頭就不可能回頭。
當然,唐其臻認為,就算是吃了苦頭,再加十頭牛,也沒法子讓執拗的他回心轉意。
唐其臻確實如同唐硯華所想的那般,心裡除了對父母的虧欠,別的真的沒有一點點表現自己後悔的意思。
相反,他感覺自己擁有了全世界,哪怕他好像一無所有了,也成為了一個傷員,頭上的血好不容易止住了,可是臉『色』蒼白,也真的是受了不少的苦頭。
原本他在陸思銘的小公館那裡有個房間的,不過帶著梁意年和小純熙,他也不能去那邊,只能是和梁意年回了她租的小公館。
小純熙很懂事,除了剛剛離開唐公館那會兒忍不住哭了一次,之後都緊緊跟著梁意年,不哭也不鬧,乖巧的很。
唐其臻從醫院出來,抱著她帶著梁意年回了暫時的居住處。
尹媽看到唐其臻那被打破的頭的包紮,也沒說什麼,給他們開了門便回房休息了。
她早就知道這一段是虐緣,她當初沒有能力阻止他們在一起,今天,就更沒有辦法扭轉他們即將面對的困苦艱難了。
尹媽不止一次想,如果梁家沒有敗落,是不是一切就不會那麼糟糕,梁意年的命,實在太苦了。
受了那麼多的折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是個頭。
很明顯,唐其臻此刻太天真了,就算今天他能陪著梁意年,那麼以後呢?
一個從小就嬌生慣養的貴公子,拿什麼撐起他們那個還沒算是建立起來的家?
所以尹媽此刻的心,是悲觀的,她看穿了很多事情,就是沒有說破。
各自的身份不同,地位懸殊,還有一個小孩子要撫養,她都不知道得多心疼。
當初如果小純熙沒有生病,也許又是另外一種結果。
命運那麼愛捉弄人,她都想不到接下來梁意年和小純熙還會經歷什麼?
夜深了。
小純熙跟著他們累了一天,在她自己的房間歇下了,而唐其臻抱著梁意年,也歇在了她的房間。
兩個人雖然很疲倦,可是都沒有睡意。
這些年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都被他們回憶了起來。
有時候,是一向少話的唐其臻開口,說起他這失憶幾年的一些事情,挑著說,挑著感慨,梁意年就安安靜靜地聽。
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