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除了嘆氣還是嘆氣。
如果,唐其臻沒有失憶,是不是梁意年兩母女就不需要過得這麼苦了?
到底命運要怎麼折騰那個女人?怎麼折騰一個才三歲不到的孩子……
沈邦媛到大帥府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沈大帥和大帥夫人習慣早休息,所以大廳裡只有沈維熙和方副官兩個不知道什麼叫休息的年輕人在下棋。
“這都多晚了,你們倆怎麼還在下棋,浪費大帥府的電。”
沈邦媛毒舌地走過去,看到倆人耐心地下棋,自然需要出聲調節一些這麼悶的氣氛。
她這個人可不會下棋,打馬吊或者還比較好玩一些。
方副官笑了笑,“從百樂門喝酒回來,剛好遇見維熙,自然需要下一盤棋,順便喝茶醒醒酒。”
沈維熙一邊落下一子,抬眼看了沈邦媛一眼,再看看那邊的歐式落地鍾,皺眉開口。
“這都多晚了,巡捕房今天有什麼棘手的案子需要你這個探長忙到這個時候?”
“……那最近巡捕房倒是沒什麼有趣的案件,都是一些小偷小盜的。哎,沈維熙你還管起我來了,剛剛想找你沒找著。”
沈邦媛想起剛剛的驚險沒找著沈維熙,雖然不能怪他,可言語裡還是有責備他的味道。
再顧忌到方副官在,她的話說了一半。
方副官看這兩兄妹似乎有話說,便起身說要回去休息,直接轉身了離開的大廳,他的房間在這棟房子旁邊的小洋房裡。
沈維熙也好奇沈邦媛想說什麼,而且還使開了方副官。
他們自小一起長大,似乎,也沒那麼多神神秘秘的事情吧。
“你剛剛說想找我?什麼事?那麼晚回來,被你父親母親看見了,到時候你出不了門,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沈邦媛坐在沙發上,隨手拿起桌子上擺著的葡萄,真的心煩,回家晚了也是無奈嘛。
“這個暫且不說,今晚小純熙發高燒了,引起了肺炎,現在在醫院,唉,她還那麼小,怎麼就這麼多災多難的。”
“肺炎?怎麼會那麼嚴重?”
沈維熙聽到肺炎倆字,身為醫生都覺得難受,更何況對方是一個兩歲多的小孩子。
“沒及時帶去醫院,還在留院觀察,本來想去找你的,到你的診所的時候你不在,只能又去醫院。唉,阿熙哥,我在想,如果唐其臻沒有失憶的話,她們兩母女是不是就不會這麼過得那麼辛苦?”
沈邦媛長吁短嘆,繼續幫忙吐苦水。
“唉,現在意年白天拍戲,有時候晚上還要去百樂門登臺演出,我今天聽我手下的人說,現在的百樂門似乎又想要找人代替她。這個世道多艱辛啊,是沒人折磨了麼,怎麼就愛挑她們倆母女。”
沈維熙:“……”
“你說,唐其臻怎麼樣才能恢復記憶?”
“我之前就打聽過,唐其臻他是因為腦子中子彈才失憶了。我之前看書,看過一些人有因為撞到頭便失憶忘記了一些事情,那我能不能去打唐其臻的頭,或者打他一頓,讓他半死不活的,然後讓你把他給救回來?如何?行得通嗎?”
沈維熙聽著這些話,頭痛得很,無奈地開口趕人。
“你該上去休息了,別想這些有的沒的。”
“我沒心情休息,我想的這些怎麼就是有的沒的了,我想得很正常啊,而且也是為了他好。一個沒有前半生記憶的人,還要靠別人來說自己是什麼人的人,那得活得多痛苦啊。說不定,他恢復記憶了,要對著我三跪九拜地感謝我呢!”
沈邦媛其實也真的這樣認為,如果換作她自己失去了記憶,是一個沒有前半生記憶的人,那生活多沒意思,連自己是誰都要別人告知。
而且那唐其臻還被唐家和宋家欺騙,多了一個未婚妻,少了一個梁意年,少了一個親生女兒。
如果她有這麼可悲,她肯定想著死了算了。
沈維熙自小和沈邦媛一起長大,自然也就知道她在胡思亂想一些什麼。
而且,她現在的想法,很危險,必須阻止。
“總之你不要亂來。唐其臻的病情,我之前也有聽說過,我和那個給他做手術的醫生在國外的時候見過,也瞭解過他相關的情況。他之前腦部中彈,而且還能醒過來,已經是醫學上的奇蹟了。失憶反而沒有什麼,還減輕了他的腦部負擔。”
說到這裡,沈維熙頗有些嚴肅地看向沈邦媛。
“如果強行讓他恢復記憶,也許一切會變得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