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意年想起了沈邦媛,覺得應該是她說的。
不過,沈邦媛雖然平時大大咧咧的,可是很多時候都是粗中有細,很細心,肯定也會守著這個秘密。
那麼,宋子蒙怎麼會知道。
梁意年的驚恐和慌張都落在了宋子矇眼裡。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受傷的情緒,也完完全全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他發現自己竟然嫉妒唐其臻,因為他曾經擁有過這麼美好的她。
哪怕他現在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可是他真的擁有過,而且還有個那麼大的女兒,還有女人還默默地愛著他。
他憎恨自己,認識她這樣的遲,錯過了那麼多。
現在杞人憂天,明顯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
宋子蒙嘆息一聲,看向床上的小姑娘,苦笑。
“她叫純熙對嗎?她的模樣,想必認識你和唐其臻的人馬上就能聯想到什麼。之前,沈小姐找過其臻很多次的麻煩,每一次都叫其臻是負心漢。”
宋子蒙頓了頓,看向梁意年繼續開口。
“那個時候,我權當是沈小姐認錯了人,卻沒想過其臻真的有一個深愛的女人。他之前似乎未曾提過這件事,不過我和思銘倒是知道有一段時間他經常找不著人。”
“……想必,那個時候,他就是和你在一起。而且出於對你的保護,甚至連我們,他都沒提起。再加上你看其臻的眼神,我注意到了,很不一樣。”
梁意年:“……”
“我希望,也建議你去找其臻,說清楚。”
宋子蒙感覺自己說這話的時候,真的是特別難受,他分明就不想這樣說。
第一次喜歡一個女人,竟然還要為了她和自己好兄弟的幸福而努力,將自己狠狠地從這個所謂的三角戀情中給拽了出去。
梁意年不懂宋子蒙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可是所謂的說清楚,真的很可笑不是嗎?
“子蒙,你應該知道,我和他,已經不可能了。”
梁意年看著床上的女兒,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沒發燒,這才轉身,示意宋子蒙到門口去說。
“其實,過去那麼久了,我在慢慢提醒自己應該死心了,藕斷絲連,不是什麼好事。”
“我和唐其臻都應該意識到當初我們是多麼可笑,我更是痴心妄想了。唐硯華得知我和唐其臻的事情之後,他的憤怒,可以說出乎了我的意料。好歹,我之前也和他有過婚約,他也許當時是想殺了我吧。”
過去那麼長的時間,其實梁意年好像已經記不太清楚唐硯華的憤怒和厭惡。
可是還是難過,她有那麼噁心嗎?
被一個人這樣憎恨和厭惡。
她活著,究竟礙了誰的眼?
宋子蒙聞言,也沉默了。
梁意年說的未嘗不對,唐家作為上海灘的大家族,的確將門當戶對看得很重。
但是,這都是次要因素,人活在世上,為自己爭取,為自己重要的人去爭取一回,至少不會後悔。
宋子蒙知道梁意年已經嘗試了,也爭取了,可是他還是希望她能夠再爭取一次。
“意年,你聽我說。”
宋子蒙伸手,扶住梁意年的雙肩,認真地開解和引導。
天知道他真的很不喜歡做這樣的事情,說出來的話,是肺腑之言,也真的差點能傷及他的肺腑。
“唐家,或者是宋允宜,這都是次要的阻礙。你們倆現在最大的阻礙,也許並不是其臻失憶,而是你選擇了不把這件事說給他聽,沒有試著從他身上入手。”
梁意年搖頭,臉上也浮現了痛苦的表情。
“我試過,很多次,他現在看我的眼神,是輕視,我真的沒有辦法面對這樣的唐其臻。”
現在,她恨不得離他遠點,怎麼可能還跑去說這些話。
每次唐其臻都以為她接近宋子蒙和陸思銘是有什麼不良的企圖,總是以為她會害了他們。
換做是誰都不願意被自己曾經的心愛的人這樣誤解。
如果她貿貿然說小純熙是他的女兒,唐其臻是根本不可能相信的。
宋子蒙也知道梁意年的顧忌,他嘆了一口氣。
“至少,你應該試著把這件事和他說,看他的反應和態度,聽他怎麼說。”
“說真的,你這樣單方面選擇沉默,自己嚥下所有的苦,誰也看不見,你還虧了。”
“再有,你現在虧待的不僅僅是你自己,還有其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