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註定那般,唐其臻再次讓梁意年失望了。
原本因為他的語氣軟了不少的緣故,她心底生出了希冀。
可不過是生出希冀的下一秒,唐其臻的話卻是直接傷害了她。
“如果剛剛我有冒犯紅粧小姐的地方,還請原諒。但是其臻想對紅粧小姐表明的是,電影圈的的確確不是一個隨隨便便能進的圈子,因為我們需要對劇本和觀眾負責。參與演出的人當然也要有一定本事在,如果想濫竽充數,我勸紅粧小姐還是不要參演的好。”
口口聲聲都是紅粧小姐,梁意年突然想起了他們剛剛相識時候的一幕幕。
曾經的他也好像現在這樣對她冷淡,看著她被人追著迫害見死不救,對她好像普通人那般冷眼旁觀。
經歷了一次,怎麼還有第二次……
唐其臻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但是他看著對方的樣子,就好像自己欺負了她一樣,還有她那話,彷彿在故作堅強。
“……好,紅粧能明白唐先生的話。但是,也請唐其臻先生您,在沒有看到我的演出之前,可否不要隨便地妄下定論?”
唐其臻嗅到了一點點不正常的味道,這個女人變臉有些快,他有點吃癟的感覺。
“……希望紅粧小姐是根據實力而回答的話。”
唐其臻明明想要找回自己的場子的,可也不知道怎麼就吃了癟,這樣的感覺實在是覺得很憋屈。
這個女人,看起來就不是省油的油。
越美麗的女人越是需要提防,不然幾個朋友怎麼會都被她迷得團團轉。
之前是去看她唱歌,現在直接邀請她參演電影,如果這兩者這間沒有任何的關聯,絕對不可能。
有時候的唐其臻,很固執己見,想法也很一廂情願。
總歸,最後倆人是不歡而散。
梁意年很難過很難過,他說自己是舞女,他說自己沒有資格參演電影。
這些傷人的話如果是從別人的嘴裡說出來,她根本就不會當一回事。
有些話再傷人,也不能傷她梁意年分毫,因為那是不重要的人。
可是現在,是由她最在乎的人說出來的,她想不在乎,可是卻無法。
心難受了,還就真的沒有什麼別的可以讓她覺得舒心的自我安慰麻痺法,只能是默默地受著忍著。
……
剛剛在吃飯的時候,陸思銘他們已經商量好了電影正式開機的時間,就在幾天後。
到時候的情景會是怎麼樣的,梁意年也設想過,所以並沒有很安心,其實她也並不是很確定自己能夠在唐其臻面前坦然出演。
感覺,會很不一樣。
唐其臻跟在梁意年身後離開理查飯店,他在門口看到她自己一個人慢悠悠地走著,選了一輛黃包車,這會兒的側臉表情倒是沒了剛剛和他說話時候那麼神氣了。
果然啊,女人都是麻煩的難對付的存在。
那個宋允宜也很麻煩,所以他根本就不想成婚,那就是給自己找更多的麻煩而已。
梁意年離開理查飯店直接回了家,和尹媽正式說了她要去拍攝電影的事情。
“所以,大小姐你已經決定要去拍電影了?”
梁意年點點頭,看著尹媽綻開了笑顏。
尹媽得知這件事,的確是特別高興的,其實只要不是當舞女,尹媽覺得她都會高興。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愧對這個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大小姐。
看著她,從一個聽話懂事的大家閨秀嫁為人婦,被人休棄後遇上另外一個不是東西的男人,不管不顧地生下了小純熙。
小純熙被送人後,又被送回來,她還因此進了百樂門。
大家閨秀是什麼概念?
那些舞廳的舞女又是什麼概念?
在尹媽的眼裡,百樂門和以前的那些青樓壓根沒有任何的區別,無非就是換了名字,似乎好聽了而已。
那些去尋歡作樂的男人腦子裡想的什麼,去那裡花天酒地想做什麼,其實誰的心裡都跟明鏡兒似的。
梁意年看她那麼高興,把後面真正要說的話默默地嚥了下去。
她要和唐其臻一起在片場拍戲,會發生些什麼事情,她有期待,可是更多的是忐忑。
明明被唐硯華警告,被唐其臻刺激看不起,被宋允宜和他的恩愛傷害,也許還會遇到更多讓她難過的事情。
可誰讓她就是有一股不服輸不想就這樣順其自然的性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