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飯店的晚宴之後,唐其臻沒有回唐公館,反而是去了陸思銘那裡。
他拿著鑰匙開了門,走進去,卻發現客廳的歐式燈還亮著,還有留聲機的聲音傳來。
唐其臻蹙眉,忍不住好奇這是什麼情況。
時間都已經是凌晨了,還在聽留聲機?
事實也真的是讓他覺得啼笑皆非,陸思銘和宋子蒙倆人大半夜不睡覺竟然在下棋,看起來還挺愜意的。
怎麼會不愜意呢,留聲機輕柔有磁性的聲音在黑夜中顯得尤為動聽。
而下棋的兩個人,每個人各執一子,一邊下棋一邊喝酒聽留聲機。
唐其臻看到他們夜半下棋,倒不認為他們是吃飽了撐的,反而覺得自己的生活非常的乏味,比不上他們。
兩個當事人聽到細微的聲音,轉頭看到唐其臻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來到了他們身邊,嚇了一大跳,現在可是半夜凌晨時分,雖然這是屋內,也足夠嚇人了。
“大半夜的,你進來也不出聲,是想要嚇死人啊。怎麼過來了?”
陸思銘驚魂未定說了這話,看了一眼棋盤,也沒多想,就把一個棋子落下,隨後喝了一口洋酒壓了壓驚。
唐其臻不覺得自己的出場有什麼不對勁的,反而是他們看上去比較怪異。
他沒有立刻回答陸思銘的話,一邊拿了一旁的高腳杯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同時不經意地掃了一眼那對戰倆人的棋盤。
嗯,陸思銘剛剛下的那一個子,直接把他自己的路給堵死了,愚蠢的一步,他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想起他把選擇他劇本女主角的權利給了陸思銘選擇這個事兒,似乎,很玄啊。
不知道,能不能反悔呢。
心不在焉的唐其臻慢吞吞地坐了下來,幽幽地來了一句,“想來,便來了。”
陸思銘:“……”
宋子蒙瞥了他一眼,隨即攤手,“思銘,還來嗎?”
陸思銘聞言,轉頭一看,差點沒背過氣,他又輸了!
火冒三丈的人一把將棋盤端走,“不玩了不玩了,一個晚上都是我在輸,一場兄弟,你就不知道手下留情嗎?簡直可惡至極,兄弟都不想和你做了。”
陸思銘端著棋盤進了雜物房去,宋子蒙和唐其臻對視一眼,無奈地聳聳肩,端起洋酒喝了一杯,順口解釋了倆人怎麼那麼晚還不睡。
“今天晚上也不知道他抽什麼風,輸了一晚上還愣是不信邪。一直拉著我下棋,簡直就是有‘越挫越勇’的範兒,幸虧是你過來,估計我今晚不用休息了。”
唐其臻笑了笑,“宴會無聊,我也不想回去聽家人嘮叨,便過來這邊躲個清淨。”
宋子蒙記得今天晚上浦江商會推選新會長,不免好奇。
“浦江商會一向以奢華高調的風格辦事,宴會再無聊再形式化,也不會無聊到哪裡去。倒是你,今天應該是因為被宋允宜纏著覺得心累無聊吧?”
宋子蒙一副我什麼都知道,你不用解釋的模樣,讓唐其臻也很是汗顏。
“既然你什麼都知道,那是不是也能猜得到宋伯父向我打聽了你最近的情況?你似乎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回宋公館了吧?樹欲靜而風不止,相信你不用人提醒。”
唐其臻的話,讓宋子蒙自嘲地輕笑了一聲,竟然就這樣說出了這些年埋在心底的話。
“其臻,其實他一直都知道母親是怎麼死的,可卻一直沒有追究大媽在這件事上的責任。我心裡的坎兒過不去,為什麼要委屈自己回去對著他,對著那些恨不得我死了才好的人。”
想起他母親臨死前讓他別記恨父親的話,宋子蒙就覺得心痛得無法呼吸。
他父親的自以為是和一昧的縱容,害死了他的母親,也讓他這輩子都跳不出陰霾的現實。
現在假惺惺地透過別人來表達對他的關心,會不會太遲了太做作了?
這些話,宋子蒙忍住了沒說,畢竟不希望好友也為自己擔心。
“這件事情,我雖然不知道具體真相是如何的。可是我看得出,伯父對你的關心是真的。凡事,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不要到臨了了才後悔自己當初沒這樣做。”
唐其臻真誠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也給了建議,畢竟在這件事上,他算是感同身受。
宋子蒙眸色暗了暗,心底某個地方受到觸動,可臉上的不自在卻是被他很好地掩飾了起來。
“算了,不說這些事情了,說說今天怎麼樣?你真的打算和宋允宜一起了?這是一輩子的事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