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舞臺,不過她已經學會了不怯場。
聽到前方的介紹,她款款地步出舞臺,手上拿著的是一把專屬她的團扇,順著音樂聲,開始了她今晚的演唱。
宴會大廳的客人都已經就坐,看到臺上演唱的梁意年,客人們投去的目光中,有欣賞的,有垂涎她的美貌和愛慕她的歌聲的,有暗地裡罵她是狐媚子的,有恨鐵不成鋼地低聲開罵自己身邊那眼珠子恨不得貼在她身上的男人的太太們……
其實,安靜歸安靜,不過卻是另外一種熱鬧。
唐秉正很少過去百樂門,他很忙,平時的應酬也都是唐硯華去的,所以還真的不認得這位百樂門的新紅舞女。
漂亮是蠻漂亮的,唱歌也不錯,但是,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對於唐秉正來說,也不過是短時間的欣賞。
他很快便移開目光,而不像他周圍的朋友那般,眼光發直地看著那個臺上的女子。
他把目光投向坐在隔壁桌的大兒子那處,發現他身邊坐著一個穿著黃色旗袍的女子,他認得,那是上海灘的歌后黎嵐,他兒子唐硯華一手捧出來的女人。
其實對於大兒子的很多行為,唐秉正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在唐家,他最不需要操心的,就是大兒子了。
他從不擔憂唐硯華會因為一個女人背叛唐家,或者是忤逆他。
他也堅信,唐硯華對那個女人不過是玩玩而已,堅信他的兒子不會讓他失望,將來,他還是會聽他的話,娶一個千金小姐。
唐秉正其實很寬容,他更不是迂腐,只不過在他的觀念裡,婚姻這個問題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什麼好說的。
當初他之所以對小兒子感到這麼生氣,也是因為覺得他不爭氣,不聽話,脫離他的控制。
兒子和女兒的婚姻,他已經在這件事上失敗了一次,唐秉正告誡自己,絕不能讓它發生第二次。
殊不知,在未來的日子裡,他頻頻失算。
唐其臻和宋允宜坐在一起,同坐的還有宋允宜的哥哥宋北連。
宋北連很寵自己的妹妹,對於唐其臻這個未來的妹婿,他每次看了都想打他一頓,每次看他的眼神裡都帶著毫不掩飾的敵意。
唐其臻失憶後,對宋北連還真的沒有什麼印象,對於他的敵意,也稍微能夠理解,畢竟他之前的確傷害了宋允宜。
兩個人雖然坐在一起,可一直都沒有說話,好像是仇人見面一般。
同桌的還有幾位和宋允宜相熟的千金小姐以及少爺,都在試著打圓場,熱絡氣氛。
不過,唐其臻是一個不知道要低頭也不知道什麼叫暖場子的人,因而氣氛一直都挺僵的。
雖然各自在吃東西,大家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宋北連的敵意沒有影響唐其臻,對他來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如果也能夠讓自己難受,那他真的覺得自己太失敗了。
氣氛在梁意年出來唱歌之後,進行了一個轉變。
同桌的兩位富家少爺一直都是百樂門的常客,所以對於新的紅舞女紅粧,那可不是一般的仰慕。
再加上他們身上的錢銀有限,一直就不能與她共舞,心裡不知多懊惱,連見她有時候都艱難。
現在這會兒看到她出來了,飯菜也顧不上吃了,目不轉睛地盯著大舞臺。
宋北連雖然不是一個好女色的人,不過他卻是一個喜歡聽留聲機的,紅粧的歌他聽過兩回,也確實喜歡,也就沒有繼續盯著唐其臻去了。
看到同桌的男人都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舞臺上的女人身上,可以說全場矚目,另外幾位千金小姐恨恨地說起了酸話來。
“有什麼了不起的,狐媚子模樣,不過是一個有些手段會唱幾首歌而已,就以為自己能夠虜獲全上海灘男人的心了。”
“這些個舞女和歌女,本來就不要臉,說得好聽些是靠著本事賺錢,誰知道她們背地裡做些什麼勾當。”
“可不是嘛,還不是依附男人活著,你看看這些個男人,眼珠子恨不得貼在她身上了。紅粧,那麼難聽的名字,一聽就是不要臉的女人。”
宋允宜本來注意力都放在唐其臻的身上,一個勁兒地讓他吃菜,對於那舞臺上的人和同桌人的反應,自然也沒有多加留意,也沒有注意聽她的聲音。
她首先注意的,是唐其臻的反應,發現他皺眉了,才反應過來他不喜歡聽這些個閒話。
好歹也是千金名媛小姐,竟然在這裡說三道四,為了一個舞女說這些酸言酸語的,像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