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公館的大廳,只剩下唐其臻和唐太太兩個人。
唐太太的臉色已經恢復如常,她端起一杯茶,看向一直都十分淡定地坐在沙發上的小兒子,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
“其臻,你今天失禮了。”
“是。”
唐太太被他這麼直白的一句‘是’給噎住了,不過很快調整好神色,繼續道。
“不管怎麼說,滿月是你的妹妹,在那麼多人面前她被你說了,總歸心裡是不舒服的。她年紀還小,需要好好教,你這個當哥哥的應該知道她的性子。”
“她已經不小了,可以嫁人了,也應該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知道怎麼規範自己的言行舉止。”
唐其臻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以前他是不知道怎麼和他母親相處,可現在時間長了,他也沒有很刻意地區別對待,心裡,真的沒什麼感覺。
這樣的感情似乎很冷漠,可是唐其臻卻覺得已經是最好的相處模式。
果然,唐太太是被兒子這樣的態度給傷到的。
她沒有自怨自艾,也知道他今天做的這些事情是為了讓唐滿月得到教訓。
兩母子隨便說了一些別的事情之後,便各自離開了。
唐其臻回到自己的房間,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怎麼回事,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義憤填膺。
唐其臻很清楚,他不是為了唐滿月,可他不敢承認是為了那個叫紅粧的女人。
她之前對他而言是有一點點的特別,可弄清楚他們之間沒什麼關係之後,他便已經放下了。
歸結起來,也許他僅僅是因為聽不得那些那麼難聽的話,而不是單純為了某個人吧。
而且,她當自己的電影女主角這件事也還沒算是塵埃落定,一切就先這樣吧,等電影正式開機那一天再想。
閉眼,睜眼,一直翻來覆去,好不容易睡著了,可是半夜卻是噩夢纏身直接從夢中驚醒。
明明已經是深秋時節,唐其臻卻是出了滿身的汗,夢裡,一直有人在叫他,他想看清楚那個女人是誰,和從前相比,她的面容更模糊了。
明明什麼都看不清楚,可他就是覺得那是一個女人,一個對他很重要的女人。
醒來之後,就再也無法入眠。
他乾脆翻身起了,從一旁的架子上拿出了一個箱子,裡面是一些他失憶之前畫的畫,還有一些作畫的工具。
唐其臻沒有任何的睡意,他已經很久沒有畫畫了,想趁著靜夜作畫,重新找回畫畫的感覺。
之前是一直不願意開始,可現在卻突然有了很強烈的想要開始的念頭,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是為什麼。
箱子裡的畫冊中,有一幅畫,是畫了清晨的湖邊景色,看上去十分縹緲。
唐其臻隱約記得,他的夢中出現過這個湖,不過卻沒有很深刻的印象,似乎他在這個湖邊見過什麼人。
不敢深想,因為一想就覺得十分頭痛,他早就學乖了。
把畫冊放下,他清理他的書桌上擺放的一些雜物,然後將宣紙鋪好,準備開始作畫。
因為一些畫板還有畫架都放在了畫室,他退而求其次,便在桌上作畫,準備畫一幅國畫,夢中見過的一片桃林。
那片桃林,他很確定自己沒有去過,起碼甦醒後的記憶中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個地方。
不過,在夢中卻頻繁出現。
哪怕與噩夢相關,唐其臻也很想把它畫出來,說不定某個時候,一些記憶也會隨著他夢中的某些景象浮現了出來。
唐其臻很專注,專注得一直到天亮了也沒發現,直到傭人上樓來請他下去用早餐。
他動了動完全痠軟的脖子,應了一聲,看向眼前一個凌晨的成果,倒是十分滿意。
將畫放置起來,然後把所有的東西放回原處,再去洗漱換衣服,再下去的時候,飯廳已經沒了人。
唐滿月坐在客廳和昨天晚上留宿在唐公館的宋允宜以及唐太太講話,一看到唐其臻下來,她馬上別過臉不去看他。
宋允宜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
這是她和唐其臻確定關係之後第一次留宿唐公館,雖然昨晚打電話回去說是想安慰唐滿月而留宿。
宋公館那邊覺得於理不合,特別是宋允宜的母親宋太太一直不同意,讓她連夜回去,可終究拗不過女兒的哀求,只能是含糊地應下了,讓她一定今天要回家。
不然好好的一個千金大小姐,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