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出第二個,到時候,我包你成為百樂門最紅的頭牌。如果你能豁得出去,數不清的大洋能砸到你手裡。”
那女人笑了,是一種很妖嬈的笑,風情萬種的姿態,也十分勾.人。
梁意年聽到頭牌兩個字,人都僵住了。
緊張的她,聽到‘數不清的大洋’幾個字,卻是霎時間定下了心神。
她現在最需要的,是錢,是可以救她女兒,讓她不再那麼痛苦的錢。
別人的流言殺不死她,可是女兒的痛苦卻是會讓她自責得恨不得代替她承受。
本來,只要能夠救她的女兒,她做什麼都可以。
不過是百樂門的舞女而已,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已經沒有什麼是不能承受的了。
看到梁意年臉上的猶豫,女人笑了,親熱地挽著她的手往裡走去。
“請這邊走,帶你進去看看瞧瞧我們百樂門這邊的情況,到時候你再決定,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看到她臉上的自信,梁意年猶豫地點了點頭,腳上的步子卻是鬼使神差地跟著她往裡走,進了大上海紙醉金迷的一個地方。
她聽說過百樂門,可這還是第一次過來。
這裡地段好,裝潢更是讓人產生一種錯覺,彷彿置身最輝煌的舞臺,能夠聆聽到最美的歌聲,能夠看到最好的舞蹈表演。
哪怕這會兒是白天,也有不少人在看舞喝酒。
她曾經去過大戲院看崑曲,可是那裡和百樂門,完全就給人不一樣的感覺。
這裡,有著濃郁的大都會氣息,紙醉金迷的嬉笑,觥籌交錯間透露出的意圖,歌聲也讓人沉迷。
梁意年一眼就能感覺到自己不適合這樣的生活,她甚至想奪門而走。
可是,腳步卻是不由自主跟著走。
她不會走,也不能走,沒有什麼生活,是她沒有辦法適應的。
張恆深無視她,她在張公館寄人籬下當透明人的生活,她熬過去了。
她阿媽阿爸離開她,丟下她一個人孤獨地待在這個世界上獨自過活的孤女時光,她也熬了過去。
沒有唐其臻的日子,她曾經差點輕生,因為女兒和一絲絲不可能的希冀,她也活過來了。
現在不過是當一個要刻意歡笑,陪人喝酒的舞女,又有什麼呢。
梁意年跟著走了一圈,轉到後臺,那紅旗袍女人問她的決定的時候,她毫不猶豫選擇了點頭。
紅旗袍女人看上去心情十分好,她拉了凳子坐下,讓梁意年也坐下,隨後差人拿了一張紙過來,上面似乎寫了不少的字。
梁意年安坐著,並沒有著急去看,而是等著對面的女人說話。
“我叫潘紅蓮,百樂門的人都叫我蓮姐,你也可以這樣叫我。我是百樂門的負責人之一,招募人過來,也是我的一個職責。我看出來,你來這裡的意圖,是為了賺錢。我也能很明確地告訴你,在百樂門這裡,只要你有本事,銀票能數得你手軟。進來這裡的人,不會再為生計擔憂,她們愁的是別的,也要承擔別的壓力。”
“蓮姐,我明白。”
潘紅蓮笑了笑,“小姐,介紹一下你自己?”
“梁意年。”
“都會些什麼?跳舞唱歌?”
“舞蹈,唱歌,都會一些……”
兩個人討論到最後,準備簽字按手印的時候,潘紅蓮問道。
“想好起什麼名字了嗎?還是要用本名?”
“紅粧。”
梁意年在紙上寫下這個名字和簽下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鬆了一口氣。
以後,她是紅粧,不再是梁意年。
潘紅蓮看著她的樣子,倒是笑著開口。
“這裡很多舞女,不大願意用自己真實的名字,當然,也有不少的例外。看到那邊那張大海報沒,黎嵐,本名,上海灘的大歌星,也是在外面百樂門出去的。只要你想,你有本事,以你的樣貌和氣質,我保證,你在上海灘,比黎嵐還會如魚得水。”
“當然,你也不需要過於擔心。有些你不願意做的事情,沒有人會強迫你做。只是,在百樂門,要懂得分寸,不然,下場也不會是好的。”
潘紅蓮把一式兩份的契約書遞給她一份,留下這句意味深長帶著警告的話,便離開了。
梁意年久久不能回神,卻也能理解她的話。
是在,當了舞女,估計她這輩子沒有辦法脫身了吧。
反正,也已經沒有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