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外,符皇后頂著初春裡乍暖還涼的風,跪在臺階上。她從晚天就在這裡跪了,整整一天一夜,頭頂鳳釵沾了露水,風乾後,還帶著幾分溼過後的朦朧感。
御書房的門緊緊關著。
符皇后身邊,還有不少聞訊趕來的大臣。
有人嘆氣,也有人焦灼來回踱步,還有少數幾人,跟在符皇后身後。在眾人之中,偏偏最應該出現的符家兄弟,都沒有來。
“吱呀”一聲,房門開了一道縫,黃公公從裡面走了出來。
眾臣立刻圍了上去。
不等他們開口,黃公公道:“諸位大人還是請回吧,聖上昨晚一夜未眠,才歇下,怕是一時半會不會醒來。諸位都是身負重任之人,這麼等下去,別誤了國事才好。”
誤了國事?
還有什麼事,是比處死皇子更大的事?更遑這皇子,還是曾經的太子,南越的儲君。
儲君被廢,本就動搖國本,再將他處死了,影響會更大!
在場的人,也不是全都這麼想。
聞訊趕來的,並非全是保大皇子的人,也有些是站在五皇子,七皇子那邊的。他們巴不得趁著這次機會,一舉將大皇子摁死,就算不能處個砍頭什麼的刑罰,至少也得讓他流放邊疆,讓他再翻不了身。
當然,能處死是最好了。
刑部尚書方進上前一步,語氣謙遜,態度堅決:“早朝聖上未駕臨,這豈是小事?還請煩勞黃公公再去通報一聲,我與諸位大人便在此侯著,皇上何時肯見我等了,我們再進去。”
黃公公噎了一下。
其他眾臣紛紛附和:“麻煩公公向皇上說一聲,臣等就在此侯著。”
黃公公一臉為難。
看眼前的情景,他也是勸不住,也就不再說了。
轉回身,開啟一條門縫,退回去了。
眾人看著緊閉的房門,又是一陣長吁短嘆。
正七嘴八知之時,臺階下方傳來小黃門通報的聲音:“九王駕到。”襲九淵來了。
人們視線如數循著聲音看了過去。
只見一身玄色蟒袍的襲九淵,正不緊不慢的往臺階上面走來。
昨日襲九淵大婚,皇上親自去了,還是在他成親之時,金口玉言的說要他休沐幾日,不必參加朝議。
於是大家不約而同的冒出來一個念頭:他怎麼來了?
有與襲九淵相熟的,直接迎了過去。
“九王爺。”
“秦大人。”
秦大人見過禮,袖了袖手,問道:“王爺新婚之喜,如何沒在府中歇著?”
襲九淵反問:“非朝議之時,秦大人不也沒回府嗎?”
一句話,意思再明顯不過。
旁邊又有人問:“九王也是為大皇子之事而來?”
身邊有人斜了他一眼。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放著新婚的媳婦兒不陪,跑到這冰冷的皇宮來頭湊熱鬧,除了因為大皇子的事兒,還能為什麼?
蹭飯也過點了好嘛。
那人大概也覺得問話的方式不對,尷尬的咳了咳,借掩嘴巴的動作,掩飾著表白的臉色。
襲九淵沒點頭,也沒否認。
徑自走上了臺階。
自符皇后身邊路過,腳步微微一步,終是沒說一句話。越過她,上前敲了敲御書房的門:“臣,襲九淵求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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