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知道自己緊張什麼了。
他們真正相處的時間不多,可他了解她的性子。他不能給她正妻的名分,就算她嘴上不說,心裡也會非常介意。
或者,她介意的根本不是名分。
而是——
怕她生氣,他不敢遲疑太久,開口道:“你不喜歡,本王換個叫法就是。”
與上次同樣的說辭。
葉淺妤勾勾唇,笑意不達眼底。
不動聲色的推開了他的手,“九爺隨意,我去膳房了。九爺一路風塵僕僕,先沐浴換身衣服吧,飯好了,我再來請九爺。”
不再去看他,徑自抽身離開。
手自他手中脫離時,襲九淵心也跟著一沉。
九爺——
他生氣會直呼他的名字,賭氣時會叫他九王爺。偶爾兩人在一起沒有爭吵的時候,她也會叫他的名字,只是聲音相對溫軟。
現在她叫他九爺。
只是一個最尋常的稱呼,可是他能感覺到這稱呼背後的冷漠。
她終是拒絕了。
因為她心裡想要的,他不能答應。
——
接下來的幾日,九王府呈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
因為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兩人的關係又沒能成功往前邁一步,所以很自然的迴歸到了沒表白之前的狀態。
確切的說還不如從前。
從前襲九淵還能沒事找個茬,現在找茬都拉不下顏面了。
而且這幾日兩人都特別忙。
襲九淵忙著善後。
謝清宛受傷,謝家自然不肯善罷甘休。
跟襲九淵要人,襲九淵又不給,謝越一氣之下,把襲九淵告到了明帝面前。
葉淺妤忙著開醫館。
裝修臨近尾聲,有很多手續需要跑。雖然不像現代那麼繁瑣難辦,但涉及藥物和病患,也需要相關部門核准。
唯一的好處是現在大家都知道她是襲九淵的人,沒有人敢刁難她。
原本半個月才能辦完的事兒,三天就完成了。
現在只要給醫館取個好名字,再去工部司備案就可以開張營業了。
午飯後,葉淺妤在房中發呆。
面前案臺上鋪著幾張紙,是她擬好的醫館名字,左右都有點兒難以取捨。
白露和葉拈夕也在。
兩人圍在桌邊。
白露說普仁堂有愛,葉拈夕說積善堂順口。
兩人爭來爭去,也沒爭出個所以然來。正擼起袖子,準備為自己喜歡的名字爭出高下,那道很久沒在白天出現的玄色身影,邁步走了進來。
菲薄的唇輕啟,冷然道:“這麼想懸壺濟世,就叫濟世堂好了。”
三人齊齊一愣。
葉拈夕人小鬼大,立即拍手叫好:“還是九王爺厲害,濟世堂大氣又朗朗上口。”
白露也不甘示弱:“九王爺非同凡響。”
葉淺妤:“……”
說好的,她取的名字順口又有愛呢?
還有,這倆人原來怕襲九淵怕得要死,怎麼忽然不怕他了?
向來不吃奉承這套的男人,破例揚起了唇角。白露和葉拈夕也都十分看事,交換了個眼神,齊齊行禮退了出去。
屋裡只剩兩人,空氣忽然靜默下來。
葉淺妤抬眼望向男人,同在一個屋簷下,可是有幾日沒見著了,她竟然覺得有點兒——尷尬。
嘴巴張了張,吐出一句話來:“你……吃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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