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淺妤不知道男人是出於什麼心態,跟她說出這番話的。
把這裡當家——
或許是因為前生今世加起來,“家”這個字對她而言都太陌生,所以從男人口中聽到時,心中才會不由自主的震盪。
有那麼瞬間,她心裡翻起了驚濤駭浪。
襲九淵——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麼風輕雲淡的,說出這種話?
推了推他的胸膛,“我累了。”
襲九淵當真沒再為難她,既使她沒回答他的話,他也沒逼著她非要個結果。側身,讓開了前面的位置,順便提醒道:“晚上天涼,別開窗。”
說完,將包袱摘下來放在她懷中。
葉淺妤胸口微微一震。
昨晚,窗子是他關的?
男人見狀,伸手揉揉她的臉頰,語氣中帶著不經意間透出的溫和:“早點睡吧,本王還有事要處理。”頓了頓,有幾分欲言又止,卻到底沒再說什麼,轉身出門去了。
葉淺妤遲疑很久,才回到自己房中。
心頭隱隱有些煩躁。
——
屋外,穀風恭恭敬敬的站男人面前:“爺,您真要找天行司的要人?”
天行司是明帝設立的執法機構。
只聽命於明帝。
但凡天行司插手的事,皆是朝中人們的禁忌。
無論文官武官,權勢高低,對天行司基本是避之不及。因為只他們經手的案子,沒有一樁是小的,但凡沾邊的官員,輕則丟官卸任,重則家破人亡。
男人磕了磕眼簾。
幽邃望不見底的眸望著前方夜空。
許久,許久,久到穀風以為他不會回答時,男人才緩緩啟唇:“若本王連她想救的人都救不了,本王又有何顏面,將她留在這九王府?”
穀風低頭領命:“屬下這就去辦。”
男人應了聲,“十六城侵地案涉及的官員,透露一些給長風吧。”
穀風大驚。
“爺,那個案子可是……”話說到一半,被男人沉聲打斷:“照本王說的話去做。”
穀風一頓,驀然低頭:“屬下遵令。”
矮著身子退了下去。
襲九淵站在原地,遙望著不遠處的夜空。
墨色的瞳,幾乎融進濃稠的夜色中。
朝堂上的事,看到的是江山社稷,看不到的,是利益至上。他要從天行司中救出葉拈夕,自然要拿同等,甚至更高的代價來交換。
十六城侵地案涉案地域廣泛,犯案官員居多,裡面不乏他想保住的人。
他費了很大勁,才把案子壓下來。
如今要救葉拈夕,不得不犧牲一些無關緊要的人來交換。
不知站了多久,他才回到泠風閣。
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先去了她的屋子。
他在外面呆得久,怕把身上溼冷的霧氣帶到她房裡,在門口停留許久,才推門進去。
葉淺妤已經睡了。
睡相和昨晚一模一樣。
枕頭被她抱在懷中,一半被子被壓在身下。
他點了她的睡穴,將被子抽出來,放好枕頭,又扶著她躺平,蓋上被子。
熄了燈,這才離開。
——
穀風辦事效率很快。
翌日大早,葉拈夕便被帶進了九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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