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時,黃全想通報,被他一個眼神制止,“朕要去看看他究竟在幹什麼。”
黃全忙矮下身子:“奴才該死。”
怕動靜太大,驚動了裡面的人,明帝就帶著黃全進了太子府。
通往後院的碎石路上不時有下人走過,見到皇帝皆是『露』出驚恐之『色』,同樣不等開口,便被皇帝命令不準出聲,只跪地行了禮。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太子書齋。
大冷的天,書齋房門卻開著。屋裡不見擺放取暖用的火爐,太子頭上的傷還沒好,包紮著白布,端端正正坐在書案前認真研讀。
明帝眸光復雜。
若是從前,他看到兒子這般認真端正,心裡高興還來不及。
可此時,卻只覺得他心機深沉。
覺得他陌生。
從前的太子,做錯事只會到他面前求饒。
那時他覺得,倘若有天他長大成熟,懂得讓事情自己慢慢變淡,興許會更好。如今他看到了,卻完全不是當初的心情。
甚至,他心裡還有個念頭,希望太子能像從前一樣鬧騰。
那樣的話,至少證明他心思不似現在這般深沉。
“黃全。”明帝喚道。
黃全領會帝王的意思,抬起頭,高聲唱告:“皇上駕到。”
正在看書的太子聽到了,慌忙抬頭。
對上明帝喜怒不辨的視線,他先是一驚,忙合上書匆匆起身,拎著衣襬迎到書齋外,跪了下來:“兒臣參見父皇。”
明帝沒上前,只招了招手:“起來吧。”
聲音中透著幾許疲憊。
太子聽出來了,沒起身,反而滿懷愧疚的道:“都是兒臣的錯,害得父皇『操』心了。”
他只認錯,閉口不提綁架郡主和禁足,又讓明帝意外了一番。
暗道竟不知他何時有了如此大的轉變。
提步往書齋裡面走。
太子起身,小心的跟著往回走。
在屋外看不全裡面的情景,明帝還以為火爐許是放在裡面了。進來才發現,的確沒點火。涼氣撲面而來,他道:“這麼冷的天,看書怎麼也不生個火爐?”
太子出奇的乖順:“暖和了容易犯困。”
這樣的回答,非但沒讓明帝感到高興,反而心中又生出幾分厭惡來。
他們小時候都在宮裡的國子監讀書,寒九臘月三九天,他從不準宮人們點火爐給皇子們取暖,原因便是暖和會使人犯困。
這會兒提起來,除了作秀博同情,還能有什麼?
明帝氣不打一處來。
失望一陣陣的往外湧,在太子府沒呆多久,便離開了。
明帝走後,太子搓了搓凍得僵硬的手,把心腹手下叫了過來。一反剛才唯唯諾諾的模樣,眼中泛著不安:“本宮方才表現如何?”
屬下答:“安全是按先生說的來的。”
太子不解:“那父皇怎麼才呆了這麼一會兒就走了,而且什麼話都沒說?會不會是本宮哪裡做得不夠好,沒有感動到父皇?”
屬下哪裡會知道?
只好憑著自己的理解安撫:“殿下您也太別擔心了,先生不是說了嗎?皇上什麼都不說,那便是最好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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