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
女人瞳仁驟縮。
多久沒人這樣叫過她了?
自從來到這個時代,好像再沒有人這樣稱呼她了。
他們稱她“少夫人”,叫她“小予”,喊她“葉姑娘”——大概沒人知道,在她從前生活的圈子裡,他們喜歡叫她淺淺。
想起從前,淚水再一次滾落下來。
襲九淵:“……”
男人眸光暗了幾分,低啞的嗓音透著無奈,甚至還有幾分莫名的心軟與疼惜,“好了,本王把房契給你,不哭了?”
葉淺妤沒回答。
許久,久到襲九淵都感到有些無措時,她終於平復了情緒,輕聲開口:“放我下來吧。”
哭過的嗓音帶著輕微的沙啞,疲憊,疏離。
甚至是死灰般的——低沉。
襲九淵胸口一滯。
分不清是酸,還是別的什麼感覺,細細碎碎的蔓延至胸口,讓他喉嚨有些發緊。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本王不搶你的房子,別難過了,嗯?”
葉淺妤抬起頭,長睫上還沾著未乾的淚水。
楚楚又委屈。
吸吸鼻子,她忍不住問:“你幹嘛老跟我過不去?我們和平相處不好嗎?”
男人生怕一個不順著她,她再哭起來,連忙點頭:“好。”
葉淺妤盯著他的眼睛,像是不信,又像是確認什麼。許久,才道:“你這個人沒信譽,給出來的錢都能要回去,說的話,自然也能不作數。”
襲九淵:“……”
他活了二十年,從來沒人敢這麼跟他說過話。
但是——
許是怕她再哭,男人沒反駁,聲音中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緊繃。
“本王不食言。”
葉淺妤似是信了他三分,但又不十分確定,眼神裡帶著試探,“你說把房契給我,當真嗎?”
他抱著她騰不出手,所以道:“房契就在本王袖中,自己拿。”
葉淺妤遲疑了一下。
霧氣氤氳的眸,緊緊盯著男人眼睛。
半晌,男人見她遲遲未動,又道:“相信本王,嗯?”
她終於放下眼中的戒備,聽話的將手伸進他衣袖中掏了掏。除了房契,指尖還碰到一個信箋似的東西,薄薄的,捲成很小的一卷。
她將那小卷捏在手心裡,用房契擋在上面,一起拿了出來。
當著男人面抖開房契看了看,然後收進自己懷裡——
順便把不知內容的小卷,也放進懷中。
這才吸吸鼻子,咕噥道:“你發誓,不會再以任何理由要回去了。”
古人重諾,不會把誓言當兒戲。
襲九淵眉心又狠狠跳了幾下,眸底有怒意閃過。
連守在門外穀風,都暗暗為葉淺妤捏了把汗,世上敢這麼跟爺說話的,也就只有她了。
屋裡,男人輪廓分明的下顎緊緊繃著,墨瞳一瞬不瞬的攫著她的眼睛。半晌,才用極力壓低的聲音問:“你讓本王為了區區兩千兩,發誓?”
女人道:“你不敢發誓,肯定還想要回去。”
襲九淵默了默。
發了誓。
發完誓,低低的睨著懷裡的女人:“不哭了,嗯?”
葉淺妤盯著他俊美的臉看好了一會兒,忽然眸光一轉,對著他的肩膀一口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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