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痴纏,葉淺妤沉沉的睡了過去。
襲九淵掀開被子下床,又幫她掖好被角,出了泠風閣。
屋外,穀風欠身行禮:“爺。”
襲九淵頷首。
又回頭向裡望了一眼,才輕手輕腳的將房門關上,招招手示意穀風往一旁走去。
出沒泠風閣的院子,只避開房門一些距離,他便停住了腳步。
輕聲問道:“查到什麼了?”
他命穀風去西涼,面上是懲罰穀風犯錯,還順帶著討葉淺妤歡心。
事實上,事情遠非人們看到的那樣。
穀風去西涼的真正目的,並非西涼邊陲的花花草草,而是代表他去見西涼皇百里星辰,查詢當年參與過的江家滅門案的人。
謝越的死,看似是為當年的事畫上了句號。
可種種跡象表明,此事一定另有隱情。
義父不讓他繼續往下查,可滅門之恨,他又怎會就此放下?
穀風道:“屬下幸不辱命,查到了一些與當年將軍府滅門案相關的事。還找到了幾個當年參與過暗殺的死士。可惜的是在他們在執行完任務後,曾遭遇過一次屠戮,幾乎所有參與的人都死了。”
“何人所為?”
穀風眸色沉了沉,湊近襲九淵耳邊,抬手一擋,說出一個人的身份。說完,他又補充道:“以屬下目前查到的線索,還有從前我們查到的那些訊息,能符合這個條件的人,這世上不出王人。屬下再推斷,應當是他了。”
聽到那個名字,襲九淵向來沉靜的眼底墨色翻湧。
從前的疑惑,忽然全部解開了。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只是不敢去想,更不敢相信,那個一手主導了這場慘案的人,竟然是他!
幽邃的眸閉上再睜開,已將戾氣壓到眼底。
穀風問:“爺,我們現在怎麼辦?”
那人做事手段太果決,心狠手辣,根本沒留下任何的痕跡。他能查到那些死士的線索,西涼皇在背後起到了不可忽略的作用。
順著線索查出來的結果,只能推斷出兇手是誰,卻不能作為指認的依據。
襲九淵俊美的輪廓緊緊繃著。
眸底墨色深沉,漆黑的顏色,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神色冷沉,令人琢磨不透。穀風卻明白,自家爺越是冷靜,才越是可怕。
這時,才往往是他動了殺心的時候。
等待許久,才聽到襲九淵陰沉的聲音:“你先回去吧。”
穀風:“……”
他沒聽錯吧?
襲九淵沒再開口,只淡漠的轉身,幾步到了房門前,開啟門,走了進去,然後順手將門關上。
穀風:“…………”
這個做事風格,不像自家爺啊!
盯著緊閉的房門望了半響,轉身離開了。
襲九淵回到房間,沒有接著睡下,而是到了書案前。看著上面有些尚未處理完的摺子,俊美無儔的臉上忽然添了一抹自嘲。
兔死狗烹,鳥盡弓藏。
將士們在前方浴血奮戰,為保家國不退一步。九死一生回到家中,卻敵不過轉身時,自家人遞上來的那一刀。
何其悲哀?
何其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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