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安夏許久沒有回應,電話那頭響起一陣年輕女人的催促聲,接著老院長又喊了好幾聲她方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面對老人家,她做不到像對秦蓉那樣毫不猶豫地拒絕。
“院長婆婆,我試試吧,回頭有訊息了我再聯絡您。”
老院長感激不已,激動之下一連說了好幾個“好”字。
結束通話電話後,鬱安夏蹙著眉手指輕叩幾下桌面,忽然想到什麼,又重新拿起手機,開啟了簡訊收件箱。
她被騙去和邱良相親是上週六晚上,而次日下午便收到了一條陌生簡訊和幾張照片。
發簡訊的那人自稱是邱良前妻施雨,之所以找她是為了告知她他們當初是因為家暴離婚的,讓她不要一時糊塗往火坑裡跳,甚至還特意把自己受傷嚴重的幾張照片發過來給她看。
她不認識施雨,再加上無意和邱良有進一步關係發展,之前便沒將這條資訊放在心上。可現在仔細想想,這條資訊來得雖然有些古怪,但未必就沒有可信度,空穴來風必有因。
蹙起的眉頭漸漸鬆開,鬱安夏略一思忖,撥通了秦蓉的電話:“下午有沒有時間?我們見一面。”
鬱安夏會打電話過來在秦蓉的預料之中,隔著手機,都能聽出她話裡的愉悅:“當然有時間了。這樣吧,邱老夫人的壽宴晚上六點半開席,我們五點鐘在鼎豐酒樓附近的揚岸咖啡館見。對了,我知道你今晚肯定會出席壽宴,所以一早便替你把禮物都準備好了,你只要人過來就行了。”
鬱安夏彎了彎唇,話裡不掩譏誚:“你還真周到。”
“怎麼說不久的將來你也是我名義上的女兒,你的幸福,我自然要放在心上了。”
鬱安夏冷笑,不想再繼續和她唇槍舌劍下去:“那就這樣吧,別忘了到時候把捐贈意願書帶上。”
秦蓉滿口應下。
和蕭晴一起吃完午飯後,鬱安夏回了一趟酒店處理好溫斯頓那邊發來的幾封工作郵件,又和嘉嘉打了將近半個小時的影片電話。快到四點,才打車前往揚岸咖啡館。
她到的時候秦蓉已經等在座位上。
“路上堵車,耽誤了點時間。”鬱安夏在她對面坐了下來,點了杯黑咖啡。
“沒事,我也才來不久。”秦蓉嘴角噙笑,但見她不過隨意紮了個馬尾身上穿的也只是風衣搭配牛仔褲,笑容便漸漸淡去,“你穿成這樣參加邱老夫人的壽宴有些失禮吧?”
鬱安夏衝她笑了笑:“誰說我要參加壽宴了?”
秦蓉臉色一僵,略帶厲色的眸子緊緊盯著她,好一會兒才咬著牙吐出字來:“那你打電話約我出來是什麼意思?耍著好玩?”
“自然是為了捐贈眼角膜的事情,你費了這麼多心思,我不找你豈不讓你失望?”
秦蓉聽到這話氣笑了:“你該不會以為天下有免費的午餐吧?我的條件已經之前說得很清楚了。今天壽宴來參加的都是邱家親友,你出席就是當著大家的面預設願意聯姻。否則,你以為這麼珍貴的東西能隨隨便便交換?”
鬱安夏當然知道這層意思,不然那天秦蓉來找她時她也不會一口拒絕。
她垂著眸拿咖啡勺攪拌著剛剛端上來棕色液體,片刻,抬眸看向她:“我和邱良的前妻施雨是朋友。”
秦蓉一愣,沒明白她的意思,思忖兩秒,不確定地問她:“你介意他結過婚?”說出口後,覺得這話著實可笑,譏笑出聲,“你自己也是二婚,還挑挑揀揀的?”
“他們倆離婚是因為邱良家暴。”
秦蓉笑容一頓,面色錯愕地微微張嘴,很明顯之前不知道這事,她看著鬱安夏,半信半疑。但轉念一想,就算邱良家暴又怎樣?她極力攛掇兩家聯姻又不是真的為了她的幸福。
剛要說話,就見鬱安夏勾起唇,雲淡風輕道:“施雨和邱良離婚的時候,邱良父母額外給了她一大筆錢封口,所以這事才沒傳出來。你說,一會兒我要是把人帶到邱老夫人壽宴上,讓她當著邱家諸多親友的面說出這事,結果會怎樣?到時候一傳十十傳百,茗江市的上層圈子裡還有沒有人敢嫁給他?”
“你——!”秦蓉幾乎稍一思考便明白了這死丫頭在威脅她。
她真的這麼做了,邱家最後絕對會將這筆賬記到鬱氏頭上。
秦蓉氣得面色鐵青,恨恨地瞪著她:“鬱氏是你爸爸的心血,你這麼做,就不怕毀於一旦嗎?”
“你都不怕,我怕什麼?爸爸到時候要怪,也只會怪你,畢竟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