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越覺得熟悉,這才後知後覺這明明就是去童玉青所在的地方。阿靜心裡頓時亂了起來,時不時的抬頭看著前面的男子,腳步也跟著心亂了起來。
聽見身後雜亂的腳步,成子睿突然停了下來,轉身回去看她。阿靜忙把頭低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本王每日叫人送的葡萄,她都吃了?”
阿靜心裡咯噔一下,一時間忘了怎麼回答。她要是在這撒了謊,到時候他遇見了竹雲,竹雲把事情一說,她就是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王妃她……”
“罷了。”
成子睿轉身繼續往前走,對她的回答絲毫不感興趣。阿靜長長舒了一口氣,不敢再多心,趕緊的跟了上去。
院中的人看見成子睿過來,臉上都有微微的驚訝。王爺把王妃晾了這麼多天,今天鬧了一場之後突然又過來了,這是為姿月鳴不平,還是怕王妃受委屈?
成子睿踏進屋裡,阿靜隨後也要跟進去。有人拽了她一把,手指戳在她的腦門上。
“你傻啊,這個時候你跟進去幹什麼?”
阿靜像是從回神一般,只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替兩人掩上了房門,乖乖守在外頭。
童玉青正在假寐,聽見有人進來,沒多想的就以為是阿靜。正覺得有些口渴,便懶懶的開了口。
“阿靜,我渴了。”
成子睿是男子,步伐比女子要大,這會兒早就走過了那張四方桌。他轉頭看了看桌上放著的水壺,又折回去給她倒了半杯水。
低頭看見地上還未完全乾透的水漬,成子睿神情莫辨。目光又移到床榻上懶懶假寐的女人,忽的抿起一笑。
察覺到不對的童玉青睜開眼睛,成子睿已經是端著那半杯水遞了過來。她猛地翻爬起來,身子不由的閃到了另外一邊去。
成子睿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端著水杯的手用力握緊,摩擦間能聽見細微的脆響,像是杯子要碎裂的聲音。
“不是渴了麼?”
童玉青動了動唇,伸手要去接,他卻直接把那杯水放到了一邊去。
“今天為何要跟姿月動手?”
為何要跟姿月動手?
童玉青再動了動唇,開口說:“她撞疼了我。”
“就因為這樣?”
她扯開唇角,雖只是嘲諷的冷笑,可相比她一直對自己冷著的臉色,已經好太多。
“王爺這是心疼了?”
成子睿不予置否的看著她,目光落到她的肩膀,抬手就撫了過去。“疼麼?”
童玉青大驚,慌忙避開他的觸碰。成子睿那隻手落了空,眼色瞬間泛起了寒意。他把手收回來,深看她兩眼,起身就要離開。
剛邁出一步,他又把身子轉了回來。
“你知道現在京中的局勢麼?”
童玉青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見她眼中的疑惑與防備,成子睿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突然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你想殺了俞家人,我如你的願。你想為陳家平冤,我也能如你的願。”
她心口一窒,整個身體都狠狠顫了一下。
“這樣,你是不是就能心甘情願留下了?”
能麼……
彷彿知道自己得不到回答,成子睿就這麼轉身離去,再沒看過她一眼。阿靜隨後進來,看著她愣怔的神情忍不住的問到:“王爺他說了什麼?”
她如鯁在喉,搖搖頭,又躺下。
為陳家平冤,她想了十幾年。
殺了俞家人,她也想了十幾年。
俞翀也是俞家人,成子睿也會對他動手麼?
童玉青自嘲一笑,不會吧,他都要做駙馬了,是皇家的人了,有公主護著他,他定會沒事的……
阿靜在旁邊站了一會兒,嘆了一聲就出去了。童玉青收起了唇角的自嘲,放在門口方向的目光逐漸冰冷。
今天這一場鬧劇並非是偶然,而只是她早已就有的一場謀劃。
她在王府裡的藥都是姿月所制,聽子華說那藥是宮中所有,而姿月又正好在宮裡待過。可阿靜明明只是個怯懦的小丫頭,身上卻有那些奇怪的味道。
要麼只是一人下手,要麼,就是兩人合謀。
姿月本就恨她,今日她又故意惹得姿月動了殺心,還故意讓阿靜說出那句話,不管這兩個人究竟是不是合謀,以姿月的脾氣,阿靜儼然已經成了仇家。
若是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動手,那下藥的人就是姿月。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