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後頭的夥計沒想到自己會被牽連進來,剛要開口說話,就被王氏帶著警告地瞪視了一眼,一個多月的壓迫下,夥計早就被王氏練成條件反射,瞬間就抿緊了嘴唇不說話了。
那何家老二的有人見狀更氣惱,“怎麼,你們還想狼狽為奸不成!?”
王氏反駁,“你自己還不是和那何家的是朋友,你作證根本不能算數,你也可能說謊訛詐我們食肆!”
何家老大還有那人氣得都快炸了,“我可真是長見識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皮的!”
正好這時候,圍觀的百姓們當中忽然站出來一個人,道:“既然這位朋友不能作證,我來作證好了,正巧我昨日也到這家食肆來吃過飯,當時他們倆人就坐在我隔壁桌,我記得清清楚楚,也虧得我這幾天食慾不好,昨日沒吃兩口菜,否則說不定現在躺在這兒的就不止這位何家小子一個人了。”
說話的人年紀不小了,看起來有四十多歲,人到中年身體肯定比不上年輕人健壯,連何家老二都成這幅樣子了,如果這位大叔也腹瀉一晚上,不死也得沒了半條命。
這位還只是第一個人,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昨日,或者之前曾來過雲記食肆吃飯的食客們也冒出了頭,或要為何家兄弟作證,或是意欲討伐雲記!
雖說出事的只有昨天,可誰知道之前的飯菜是不是也沒問題,只是他們運氣好,沒出事?
他們花了錢是為了吃美食的,可不是拿自己的生命安全開玩笑!
王氏只覺得臉都被打腫了,看這些人一個個目光不善地盯著自己,心裡又急又氣,卻始終不願意低頭認錯,甚至作死地怒聲道:“你們想幹什麼!反了天了!不就是不小心吃壞了肚子嗎,又不是什麼大事,至於這麼折騰嗎!害我們生意都做不成了!”
眾人聽得眉頭緊鎖,便是那些覺得事不關己的人也不樂意了,反駁:“你這叫說的什麼話,合著在你眼裡,開食肆把客人吃壞了肚子只是小事?那怎麼算是大事,真吃死了人才行?”
“就是!再說,也不只是單純地吃壞肚子,人家可是折騰了一整晚幾乎要虛脫了,要不是何家老大及時找了郎中,怕是現在還不知道會不會更嚴重呢,你不說道歉,還一再地否認,想賴賬?這人品也是讓人開了眼界了!”
“你這鋪子開在這條人流很大的街上,以後還會有不少不懂情況的人來吃飯,要是我們不弄清楚,誰知道還會不會有人遭殃?”尤其是他們自己!
何家老大等這些人說完,也開口道:“看你的態度也是不打算好好賠禮道歉給我們一個交代私了了,既然如此,就別怪我要直接報官處理!”
“何家的,我支援你!這雲家的老闆娘看著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她肯定不會認賬的,不如就報官吧!”
“對!報官!”
“報,報什麼官!不要報官!”王氏徹底急了,“你們知不知道這家鋪子背後的人是誰!我家侄子,親侄子,可是鹽運司的知事!你們居然想告我們?你們不會得逞的!”
何家老大都氣笑了,“我才不管你什麼狗屁的鹽運司的官,我只認知縣老爺!我就不信知縣老爺還制不住那個什麼知事了!”
王氏渾身一僵,她之前也特意打聽過知縣和鹽運司知事誰的官職更高,那當然還是知縣更高,而且知縣是整個芙蓉縣的縣官,管理的事情更多,論實權,也是雲成耀根本比不了的。
而王氏在這時候提起雲成耀,顯然也是個下下策,百姓們本就因她那副耍賴狡辯的嘴臉對她和雲記印象不好,這下更是跟捅了馬蜂窩一樣。
“我就說她一個食肆怎麼這麼囂張,出了事翻臉不認人,感情是背後有人撐腰啊!”
“還是當官的呢?那什麼鹽運司是不是很厲害?真去報官,不會到時候官官相護吧?”
“我想起來了,雲記食肆剛開張的時候的確來了個看起來儀表堂堂,很年輕的青年,那人好像就是那個什麼鹽運司的知事,當時還有不少城裡其他的商戶還有也在衙門當差的人過來道賀,估計是想攀交情。”
平頭百姓最恨的是什麼?就是官員仗勢欺人,官官相護,碰上這種事明面上圍聚著當官的勢力不敢說什麼,私底下卻指不定怎麼唾棄呢。
王氏只是和當官的沾親帶故,不是本人是官員,這些百姓們當然不怎麼避諱,當著王氏的面各種指責質疑的話不停地往外冒。
何家老大雖說也擔心知縣和鹽運司的人合起手來欺負人,但這口氣他是怎麼都咽不下,他和弟弟感情素來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