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鋪東家也確實沒王氏想象的那麼怕雲成耀的名頭,反正他都要去府城了,雲成耀充其量就是在這縣城沒多少分量重的官員的地界有幾分薄面,但在府城?說句不好聽的,他連個屁都不是。
這就好比在現代,市級的官員哪裡比得上省級的?何況還不是類似市長或市委書記這種一把手,只是類似鹽業管理局中的一個官員,同樣不是局長,更不是副局長,單單鹽運司一個衙門內,就能隨便拎出來好幾個和雲成耀地位相當的人。
牛?你牛什麼?至少混到鹽運司副使再說吧,再不濟,在知事上面還有司庫大使,經歷的官職,說得直白點,知事也不過就是比墊底完全沒品級的官員好上那麼一點,尋常百姓們見了確實要敬著,卻真不需要太懼著什麼,反正鹽運司又沒有隨便處置人的權利。
不得不說,旺鋪東家這完全出乎意料的硬氣態度讓以為很快就能得償所願的王氏直接懵逼了,傻傻地看著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脫口道:“你居然不怕得罪了官家親眷?”
牙行的老劉聽了這話都替對方尷尬。
就算是官家親眷也沒有像他們這樣明目張膽地要壓價的,何況又不是什麼大官,知縣老爺家的親戚也沒見幹過這麼腦殘的事。
旺鋪東家壓根不搭理她,直接對牙行老劉說:“看她們似乎是不打算要了,你現在就把之前那個找來?”
老劉剛要說話,一直沒吭聲的趙氏連忙攔住,“等一下!我們沒說不要啊!弟妹,你也是的,在家裡和小輩們橫慣了就算了,但出來了咱們哪裡還能繼續這樣,那鋪子確實不錯,算不上最好,但也能湊合著了,一百二十兩,也不算太高,咱們家又不是出不起錢,別讓人小瞧了去。”
這是給王氏一個臺階下了。
鋪子好不好她們自己心裡還不清楚嗎?真看不上眼的話何至於在這裡浪費時間?
價錢貴點,回去後被老太太唸叨幾句沒什麼,錯過了這個能賺大錢的旺鋪,他們就只能去找另一個八十兩的那個,她特意又問了之前那個牙子,賺的錢有時候連這家旺鋪的一半都沒有,價錢卻不止超過一半,不划算啊!
旺鋪東家看了看趙氏,輕哼了一聲,即便是聽出些個不痛快來,也沒再繼續刺激她們,畢竟他也不是真的非要和她們結怨,實在是她們有點太過分了。
牙行老劉更不想在自己牙行搞出亂子來,也適時出面安撫了一下和自己頗為熟悉的旺鋪東家,兩邊這麼一緩和,雙方才勉強稍微平心靜氣地繼續談下去,王氏當然捨不得鋪子,折騰了一番,還是以一百二十兩的銀子定了下來。
其實旺鋪東家都不太願意和他們結契了,就怕以後還要搞出其他么蛾子來,但這會兒他要是再說‘算了吧’,王氏非得一爪子撓上來不可。
牙行在城裡很有些門路,去縣衙辦手續最多兩天就能辦好,只要王氏她們能在這兩天內把錢都交齊了,這鋪子就歸她們所有了,至少在她們暗示繳納租金的情況下,一直都是。
原本按照旺鋪東家的意思,是要直接交齊一整年的,也就是一千四百四十兩,但趙氏以‘說不準日後我們會看上更大的鋪面再換,一次付太多日後說不得還要退錢’為理由,只願意暫時付上半年份。
旺鋪東家:“……”我能說什麼呢?你們是‘官家親眷’,你們說了算。
擬好了臨時的契子後,旺鋪東家便迫不及待地離開,再不想和她們繼續待下去,而王氏也因為比預計地多花些錢,一邊走出牙行一邊嘴裡仍然嘀嘀咕咕,話裡話外的仍然是暗示旺鋪東家不識抬舉,牙行老劉聽了,抽了抽嘴角,無言以對。
辦牙行辦了這麼些年了,這樣的極品也是少見的很。
鹽運司官衙後宅。
已經回來的王氏和趙氏,主要還是以王氏為主,偶爾趙氏不著痕跡地插上一句,添油加醋地將那個旺鋪東家如何如何囂張,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不願意降價的事情給老太太說了一通。
“娘,你是不知道,那人實在是太不識抬舉,最開始居然要加二百兩銀子,我們想著這可比之前打聽到的價錢貴了許多,怕是有不少水分,就希望讓他能多讓一些,實在點,可他愣是咬死了不願意讓太多!可是氣死我了。”王氏怒氣衝衝地說道。
雖然真正有水分的是她顛倒是非黑白的話,包括報出來的數字,但這股氣性卻真不假。
老太太一聽‘二百兩’,也嚇得不輕,第一反應同樣是:“他這是搶錢嗎!這麼多銀子,這是一個月的錢?”
王氏憤憤道:“可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