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和王氏早在他們提起錦記的名字時表情就不對勁,聽到一個月賺幾千兩,更是忍不住吸了口氣,心裡很不是滋味,但其他夫人們只當她們畢竟是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面被驚住了很正常,倒是沒想太多,依舊熱火朝天地議論著。
趙氏和王氏想插話卻不知道該怎麼切進去,這種撲面而來的土豪氣息……讓她們本能地覺得自卑,尤其這些富家夫人們張口說給胭脂鋪分紅要幾百兩銀子還說是‘充其量’?幾百兩銀子都不當錢看了,真不是故意寒磣他們嗎?
不過,她們以前還真沒敢想象,景灝和景灝媳婦居然能賺那麼多錢!還捨得每月把幾百兩銀子給那什麼胭脂鋪!?有那閒錢怎麼不給她們這些親人!?
有了這些錢,她們如今身為管家親眷,還用得著和這些商戶家的夫人來往,平白降低了身價!?
王氏心裡頭的火氣是蹭蹭地往外冒,但眾人對錦記的東家頗有好感的樣子,她又不好在這時候忽然說景灝和景灝媳婦的壞話,平白壞了在這些商戶夫人心裡的印象。
等到聽劉夫人說她在府城的鋪子買的錦記的那所謂的脂膏套裝一套就要幾十兩銀子,比一瓶脂膏單賣二三兩銀子貴了十倍,下意識地按照胭脂鋪的受益——幾個婦人自己估算實則並不是真正利潤——換算了一下,更是嫉妒得眼睛都要紅了,一個忍不住,鬼使神差地脫口道:“你們說的錦記我也知道,那鋪子其實就是我大侄子開的!”
以劉夫人為首的諸位夫人:“!”
趙氏:“!”
王夫人第一個迫不及待地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之前怎麼沒聽你們提過和錦記還有這麼一層關係?”
王氏其實話剛出口就後悔了,但看自己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瞬間成為焦點,心裡那股虛榮心很是被滿足了一下,於是,既然話都已經出口了,繼續說下去也就容易多了。
“那不是覺得沒什麼好驕傲的嗎,到處說好像我們在炫耀似的。”王氏說得煞有其事,倒是讓其他確實不太看得上她和趙氏的人多少刮目相看了一下,沒想到她們還有這覺悟。
眾位夫人原本和她們聚會之前還曾私下裡嘀咕過,雲知事家的人猛地發達了,難保不會像一夜暴富的暴發戶一樣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們發達了,雖然不一定喜歡和這類人相處,但總歸為了讓自家的生意能得到些便利,她們並不排斥說些好聽的話,出點血,給雲家的人賣個好。
趙氏和王氏之前給她們的感覺也的確不出所料,直到這一刻,才稍微改觀了一點。
如果雲家人真有這麼一個能賺錢的親人在,還真沒必要對她們這些商戶出身的人家有什麼好臉色,這兩位願意來參加她們的聚會,反而還挺賞臉?
但是,等繼續聽王氏說的話,她們便也就能聽出來雲家人究竟是真暴發戶還是假謙虛了。
“其實最開始我那大侄子弄這些東西我們是不太同意的,畢竟成耀日後要走仕途,有個賤籍的商戶做親戚,傳出去名聲多不好啊。”王氏說得隨意,卻沒發現眾位同樣是‘賤籍’的商戶夫人們眉頭都狠狠地擰了一下,剛變好一些的印象一下子降到了谷底。
本就脾氣比較急的王夫人直接不痛快地嘀咕了一句‘就你們高貴,明明就是泥腿子出身’,但因為她坐的位置裡王氏和趙氏遠,二人並沒有聽見。
王氏還渾然不覺地繼續吹噓,“後來看他們賺得不少,也能讓大傢伙都能用到好東西,也不算毫無用處,我們便也不多插手管了。”
眾夫人:“……”可以確定這一家人的確是真暴發戶沒跑了!說得這麼牛氣,你咋不上天呢!還不插手管?賺那麼多錢,你倒是真捨得讓他們別再繼續開門做生意?
王氏自己說還嫌不夠,又特意拉著身邊的趙氏道:“我大侄子就是他們三房的,這就是我大侄子的娘,都是自家人,所以我們用錦記的脂膏卻是不用花一分錢的,畢竟,小輩孝敬長輩那是應該的,怎麼可能再衝我們伸手要錢,其實我們也不願意佔小輩的便宜,但架不住他們非要白送,我們便也只能收著了,真是拿他們沒辦法,二嫂,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