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節齷齪的人家,即便是家裡早就不缺錢了,稱得上是大戶人家,洛錦繡對待一般村民的態度也和從前沒什麼兩樣。
再說,村子雖然不算大吧,但也不可能每家每戶都是誰都認識,至少洛錦繡就只是覺得這幾個村婦有點眼熟,肯定是村裡人,具體姓什麼住哪裡就不知道了。
對方几人看見她以後表情微微一頓,面上有那麼一絲不自然,隨後才跟著笑道:“是啊,景灝媳婦,你這是要去作坊吧?都快中午了,還要去盯著,這麼辛苦啊,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前段時間不是家裡來人,不方便經常去作坊,最近縣城那邊的鋪子要的脂膏不少,得趕趕貨。”洛錦繡隨後回道。
其實真相是她為了每天能多滋養一些藥材以此為藉口讓作坊裡多製作一些脂膏,反正自打‘錦記’的脂膏逐漸打響名聲後,需求量一直都是不斷增加著的,如果知縣夫人那邊幫著宣傳有了成效,還會迎來一批更大的需求,多做點脂膏出來也不必擔心囤積著賣不出去。
洛錦繡隨口打兩聲招呼後便轉身往作坊走,並沒有注意到等她稍微走遠了以後,那幾個村婦湊在一起小聲地嘀嘀咕咕,議論的內容正是關於她的。
“你們說,景灝他孃的孃家人就這麼走了是怎麼個意思?景灝兩口子也不見一塊兒走,我還以為當初那位夫人特意去雲家算賬有多重視他們呢,沒成想……”
“嗨!這有什麼稀奇的,我倒是覺得很正常,你想啊,大家族裡哪沒有點糟心事,人口又比一般人家多,妻妾成群,子女也不知道有多少,家業大了少不得要有爭家產的事,要是他們倆跟著回去了,不也得把家產分去一部分?說到底,景灝他娘都是已經嫁出去的女兒了,她的兒子只是外孫,那孃家的人裡未必就有幾個願意讓他回去的。”說話的這人說得特別篤定,信誓旦旦的模樣好似多瞭解大家族的情況似的。
偏生另外幾個人還都覺得有道理地點頭,“說的也對。”
“不過我倒是覺得他們去不去其實都沒什麼,反正景灝他們現在賺的錢也不少,咱村裡那個涼皮作坊賣的涼皮,我聽說了,百味居賣的做好的吃食賣十五文錢,但人景灝他們家那作坊裡賣的脂膏多錢?一二兩銀子一瓶呢!隨便算一下都知道咱那涼皮作坊賺的也就是人家作坊的一個零頭。”
說話的人語氣破酸地看向脂膏作坊的方向,“能賺那麼多錢,景灝夫妻倆未必就會惦記那些家產,像你剛剛說的,他到底只是個外孫,真回去了也不見得能分到太多。”
“那可不見得啊,賺的錢再多,如果有機會得到更多,還是自己應得的,誰還會把錢往外推不成?”
“算了算了,人都走了咱們這麼胡亂猜沒意義,和咱們又沒什麼關係,不提了,倒是那件事,你們說,到底是不是真的?”
本來同樣因為大院賺了不知道多少人心裡羨慕嫉妒的村婦們被這句話吸引過來,眼睛微微亮起,“你是說這幾天在村裡傳的那個訊息?”
“景灝媳婦的醫術早前本就聽說是從以前去過遠山村的一個赤腳郎中那裡學的嗎,我孃家一個親戚就住在遠山村,我上回碰見她特意問過,以前遠山村是來過一個老郎中,但沒待一個月就走了,你們想啊,就算他看中了景灝媳婦,覺得她是個學醫的苗子,才一個月的時間能教什麼?”
在他們印象裡,醫術好的郎中那年紀基本就沒有低於三十以下的,多數都是一大把年紀的老頭子,行醫經驗數十年那種,一看就讓人覺得特別靠譜。
可洛錦繡現在才多大?嫁給雲景灝的時候不過剛及笄,這過了一年才十六罷了!能認全了藥材就不錯了,指望能有多了不得的醫術?想都不敢想。
可結果呢?村裡人身體有不舒服的去大院找洛錦繡幫忙看,甭管去的人是否真的信任她的醫術,還是單純就是為了不花錢,但無一例外都被看好了,而且治好的速度還特別快,明顯她的醫術不差!
那麼問題就來了,她究竟怎麼靠著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從那個赤腳郎中手裡學到這麼厲害的醫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