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里正說要往作坊裡塞人的幾乎是絡繹不絕,更過分一點的還有想補上一份份子,日後也想坐等著拿錢的人。
即便事情已經過去有一陣子了,里正嬸子仍然一臉氣急,“怎麼不貪心死他們!還想補交份子!一共一百份份子早就分完了,現在還想補交,把誰家的份子勻出來?”
劉二嬸道:“要是有人家不想要自己那一份份子了主動讓出來倒是還好說,可誰那麼傻呀,明知道只要涼皮作坊能一直辦下去,便是拿錢拿一輩子也是有可能的,還讓出去,而且,多少錢讓了算是划算?總不可能按照作坊開起來之前的算吧。”
當初村裡除了里正家出的銀子最多佔了最大頭的份子外,其餘人家出的錢總體來說並不算太多,這幾個月來加起來領的錢早就超過他們付出的,如果還按照當初的比例算,那是要賠死人啊!
可如果計算一下後面幾十年可能拿到的錢數來讓那些外村的人買份子,更沒人會花那麼多錢了,畢竟,隨便算一算,二三十年下來最少都得有百八十兩銀子了,真有那筆錢自己做點什麼買賣不好,還用得著來爭搶作坊的份額?
洛錦繡聽著她們或無奈或憤憤地說著那些外村的人如何可恨可氣,心中早知道作坊要鬧出不少么蛾子來,只聽,並不多發表評價。
其中不泛有人氣不過到村裡來破口大罵,甚至在作坊門前撒潑打滾耍賴的,為這事村裡人和外村的都差點打起來了,吵嘴的次數更是數都數不清。
那幾家把這些無賴領回來的人家,也被其他擁有份子的人家埋怨得不行,弄得裡外不是人,更被裡正警告不把人給處理了,就把他們的份子錢收回來,轉給村裡其他人,這才讓他們清醒過來。
可惜,他們是想把人請走,可請神容易送神難,都說是耍賴的了,不達到目的之前便是親戚趕,人也不走,見天兒地來村裡報到鬧騰。
如此,那幾家人和自己的這些遠房親戚們又少不得爭執吵鬧,直把村裡弄得烏煙瘴氣的。
後來還是因為一不小心雙方打起來後有人手上見了血,里正忍無可忍,直接揚聲說他們再鬧下去就直接送官,這才讓那些欺軟怕硬的傢伙們認了慫。
之後即使再不甘心地過來徘徊幾回,也不敢鬧得太厲害。
光是說涼皮作坊的這些事,幾個人就說了大半個時辰,直說得口乾舌燥,中途洛錦繡特別體貼地給她們倒了好幾杯茶水給她們潤喉。
說完幾個人歇了一會兒,又隨意地說了一下其他人家發生的一點芝麻綠豆的小事,洛錦繡聽了許久,都不見她們誰有提起雲家的意思,乾脆主動問:“雲家那邊呢?這幾個月什麼事都沒有嗎?”
不可能吧。
別的不說,他們離開之前雲成耀去考試,他們走後沒多久結果應該就已經下來了啊。
結果如何,有國公府的承諾在,她心中也有數。
果然,里正嬸子幾個人微微變了臉色,互相交換著眼神,看上去頗為為難的樣子。
洛錦繡偏頭想了想,很快就明白過來,怕是她們知道她和景灝與雲家關係不好,才故意沒提起來,怕影響了她剛回到家的喜悅之情吧。
有人如此顧慮他們夫妻的心情,她心裡也高興,不過這事兒倒是真沒有必要特意藏掖著,就算現在不提,左右等他們歇上幾天出去走動了,也會從其他人口中得知情況。
“成耀考試結果如何?中了嗎?”
里正嬸子遲疑了一下,還是咬牙說道:“中了!你們走沒多久,縣裡就有人來報喜,成耀如今已經是舉人老爺了。”話已經說出口,也就沒什麼隱瞞的必要,乾脆把其他和雲家有關的事也一股腦抖出來。
“訊息一確定,可把雲家的人高興得都快找不著北了。”周喜兒哼道,“沒兩天便張羅著在村裡大擺酒席,明明還欠著不少外債呢,辦起酒席還真是瞧著一點都不寒酸。”
按說村裡有舉人老爺,全村的人都會跟著高興,事實上,大多村民也確實很興奮,只是,仍然有少數人對雲家人那種只要自家稍微有點本事了就要上天,對其他人趾高氣昂的性格不怎麼看得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