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不活,她豈不是一分錢都不用出,而我們卻平白少種了多少糧食?那些糧食很可能就是我們家保住性命的資本啊!”
一個模樣刻薄的老婦看向大院的方向,陰陽怪氣地道:“我就說種什麼藥材根本不靠譜,你們偏要跟風,現在知道後悔了吧,反正我家雖然地裡的苗子也死了不少,但家裡人不算多,女兒夫家那邊也能補貼一些,地裡還是能搶救下來一些糧食,怎麼都能挺過去了。”
最開始說話的婦人忽然道:“咱們那些藥材苗子都快死光了,眼瞅著快吃不上飯了,景灝他們是不是得給我們個說法?”
其他人面面相覷,很快也跟著附和,“沒錯沒錯!他們家倒是照舊做著生意,就算地裡的苗子全死光了也不用擔心餓死,但不能就他們家過得滋滋潤潤的,不管村裡人的死活吧?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一開始只是這麼幾個人說,沒多久,類似的言論便越來越多,沒兩天的功夫,幾乎有半數以上家裡種了藥材的人家都會大院有了意見,還商量著派出代表來和雲景灝談賠償的事情。
洛錦繡聽無意中得了信的雲蔻說這些話時都快被這些人給氣笑了。
不是不能理解村民們因為地裡乾旱苗子枯死心中焦急,但再怎麼急也不能遷怒到他們夫妻倆頭上來吧?
哪有那麼便宜的事?這句話真該回送給這些村民。
藥材苗子是她免費先賒給他們的,當初立下的字據上也寫明不論種出多少藥材她都會收,哪怕品相不好的,最多收購價低一些,也不用擔心囤積下來,收購價還是按照市場價來的,這麼優越的條件村民們算是賺大發了!
她自問已經足夠厚道,他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苗子死光了,糧食不夠吃,要虧了就全算是她的錯?
他們是她祖宗怎麼著,她得這麼供著他們?
本就是看在同村的份上,其中不少人也算是看著雲景灝長大,其中一部分原因還是為了讓他們家別因為過得太紅火遭人眼紅才決定幫扶他們一把,給他們個發財的機會,誰又能想到今年會鬧乾旱?
賺了錢村裡人未必都會特別感激她,但虧了就一定會埋怨遷怒,這就是人性的自私。
閆景承得知村裡這幾天的動靜後也眉頭緊鎖。
以往他幾乎沒怎麼接觸過這些小民,京城的百姓也少有純粹靠著莊稼過活的,京城周邊的田地多是屬於莊子,掌握在京中許多達官顯貴手中,收成多少怎麼都不至於存在吃不上飯餓死的問題。
這是他第一次發現,原來這些人愚昧起來是真的絲毫不講道理,說句不好聽點就是刁民思想,為了自身利益就能不管不顧地隨便怪到無辜的人頭上,甚至試圖以此為自己謀利。
要說他們大奸大惡,實在算不上,說到底還是被生活所迫,可正是因為如此,才更氣人。
因為再如何生氣,他也不可能真把這些村民怎麼樣。
那些所謂的村民代表們還沒到大院來,閆景承看向兩個主人家,“你們打算怎麼辦?”
洛錦繡沒急著開口,只是用眼神詢問雲景灝這個當家的。
雲景灝沉聲道:“我會去找里正大叔言明我們的態度。”
二人來了興趣,洛錦繡問:“你打算怎麼和里正說?”
雲景灝平鋪直述地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洛錦繡和閆景承越聽眼睛越亮,等他說完看他的表情中都充滿了驚奇,洛錦繡更是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很好!比我想得還要全面!也乾淨利落!就這麼辦吧!”
就該這麼硬氣!他們家又不欠村裡人什麼,以為村裡有越來越多的人對他們有意見了他們就得低頭嗎?別鬧了,沒這個道理!
別人可能擔心和村裡人鬧僵了在村裡待不下去,但他們家怕什麼!
當天吃過午飯,雲景灝就找到了里正家。
里正也大概猜到了他的來意,神色也有些頭痛,他何嘗不知那些鬧騰的村民的要求很離譜?可前兩年鬧災把村民們嚇怕了,難免驚慌之下失了理智,他正想著要怎麼想辦法把人安撫住呢。
哪想,雲景灝接下來的一番話卻把他給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