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駱維森的簡訊又像催命符一樣地傳來。
“不在哪。”我迅捷地回了過去。
“嗯?”
簡訊響後,手機也響了。
我麻木地接了。“還有半個小時,我就過去了,我不希望我到了,還得再等你。”
駱維森在電話裡,從來都是用命令式的口吻,很直接,很果斷,很乾脆,就是一副上司命令下屬的語氣。
我不習慣。
“你就不能……等等我嗎?”
他聽了,沉默了片刻,方問:“你,有事?”我還沒說話呢,他馬上就冷冰冰地訓誡我:“我不是叫你早點下班的嗎?為什麼不聽我的?你是不是就喜歡和我對著幹,嗯?”
因為情緒的崩塌,我瞬間發飆了。
駱維森強勢的口氣是壓垮我的最後一個稻草,我馬上就大吼:“是啊,我就喜歡和你對著幹。駱維森,我告訴你,我宋窈就是一個自私、任性的女人。我想怎樣就怎樣,從來,我都不喜歡別人命令我!你要受不住,咱們趁早撂攤子!”
我將所有的壓抑和鬱悶都發洩出來了。雖然,對錯了人。
“你!”
駱維森似乎也沒料到我脾氣這麼壞,他還愣了三秒,然後倒抽一口氣:“你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嗎?”
“這是你的真心話?”他受了我糟糕的情緒感染,也被我帶歪了,口氣也很惡劣,“你,有膽兒再說一遍試試?”
“說就說!你以為你是誰?我宋窈離開你,就沒人要了?笑話,天大的笑話!”
“好。很好。告訴我,你在哪兒!”
“我偏不!有本事,你找我啊!”
我按掉了電話。
真是奇怪,這一通胡亂發洩完了後,我的心情竟然有點兒好了。我嘆了一口氣,心想,還是該幹嘛幹嘛吧。我要不去,真敢放駱維森鴿子的話,我不敢想象後果。
我覺得,他雖然不顯山不露水的,但差不多控制了我的整個生活。這很可怕。失去了駱維森的幫助,維宋鞋廠岌岌可危,那麼多工人也將為此下崗。而我爸爸還未到手的那些股票就更得打水漂兒了。別跟我說現在是法治社會,一切照章辦事,但有時候,人就是比法律管用。
我懊喪地提著購物袋,一步一步離開廣場,轉身往停車場走。
還沒掏出鑰匙開啟車門,某人就像天兵降臨一樣,一下出現在我的身邊。
看著他那一張來者不善怒氣沉沉的臉,我不禁尖叫出聲。
“啊……”
這也太快了吧?前後不過十分鐘,駱維森人就來了?除非,他和我通電話的時候,人就離附近不遠。
“你有病嗎?”
駱維森惱怒地瞪著我,一把將我從車裡拽出來。
我被迫下車。
“你,你把我弄疼了!”我摸了摸胳膊肘兒,皺著眉頭,看著他,用得著生這麼大的氣嗎?氣頭上的話,能當真嗎?
我就給了他一個白眼。
“哼,還知道疼!告訴我,為什麼會和我說這些?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力氣大,將我拽出去後,又將我硬塞進他的車裡去。
“砰……”車門關上了。
我就急了。“我還買了食材在車上呢,你讓我去拿呀!”
“不用。我已經買了。”
他將我按在車後座,沉著臉,抬起我的下巴。“告訴我。”
我不想說。
再說,這是我自己的事。
可是被駱維森不停地逼著,我真的受不了了。他猛烈地搖晃著我的身軀,讓我頭昏腦脹。
我想起了謝穎,想起失去的友誼,突然就想哭,想大哭一場。
我不發一言,突然就一頭扎進駱維森的懷中。
我的臉緊緊地貼著他的胸膛。
他嚇了一跳。
“別說話,不要問我為什麼,就讓我靠一會。”
我閉上眼睛,低聲喃喃。
我是女人,我很脆弱。既然有一個現成的臂膀,我為什麼不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