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等了我一會兒,兩隻手插在口袋裡,抖抖索索的,臉色蒼白而又病態。
我就想裝作沒看見她,或者是不認識她。但轉而一想,何必呢?我有啥對不起她的呀?如果她還想來挑釁,那麼我奉陪。
我細細想了一下。
我最後一次見到汪雪,還是兩個月前,但顧元昊已經在棲霞監獄坐了半年的牢了。
“宋窈,你別躲呀。”
呵呵……我有什麼好躲的?我瞅著她寒酸的衣著,憔悴的膚色,冷冷一笑:“怎麼,你還想玩什麼花頭?”
這女人真不知趣。
不過,她這個三兒當得可比別的三兒盡職。她跟著顧元昊,說白了,前前後後,也沒有撈到啥。顧元昊蹲了大獄,聽說汪雪還痴心地,一回回地去看望他。而且,據說她還搬去了顧元昊的媽徐雅芳那兒,和她一起住,這聽來還有幾分患難與共相依為命的味道。
“宋窈,你別得意。我知道你現在春風得意,但你就是秋天的螞蚱,也蹦躂了不多久了!”
她惡狠狠地,嗓子還是如以前一樣地尖利刺耳。
“你算哪根蔥呀?”
“我來找你,不過是想提醒你。顧元昊……他出獄了!”
什麼?我以為自己聽錯了。顧元昊出獄了?什麼時候?怎麼……這麼快?明明我記得,他被判了三年的有期徒刑,為什麼僅僅半年就被放出來了?
見我一臉的不信,汪雪更是哈哈一笑。“怎麼,你不相信?可事實就是這樣。他表現好,監獄裡有人打架,突發心臟病,他上去給人做人工呼吸,立了功,就這麼被放出來了呀。”
原來如此!
我才不認為顧元昊的道德水準能夠上升到治病救人的地步。只是他心裡清楚,如果要及早出來,就必須要取得獄警的好感,故意地表現表現。
“汪雪,你找我,就為的這事?”
顧元昊放出來就放出來唄。早晚,他都要出來的。我和他的婚姻關係早就結束。他在我人生的短促一頁,已經過去。對這個男人,我不想再多浪費時間回憶什麼。
“你要知道……”汪雪陰毒地瞅著我,聲音尖刺的還是讓我渾身不自在,“元昊出來了,他肯定是要報仇雪恨的。宋窈,所以我才說,你的好日子到了頭了。”
呵呵,汪雪找我,就是故意提醒我,我身後還有危險,提醒我不要樂極生悲。
這真是可笑,可笑極了!
顧元昊禍害別人,還想著給自己雪恥?這不忒搞笑嗎?他有什麼仇什麼恨?
我宋窈已經夠對他寬宏大度了。他偷稅漏稅的那檔子事,我並沒有揭發出來,他心裡該有數。合著顧元昊這畜生都坐了牢了,還不能自我反省提高覺悟,還齷蹉地想來對付我,這還有完沒完呀。行啊,我倒要看看,這人渣又會怎樣蹦躂!我就冷冷地對著汪雪:“所以你就得意個不行了?我告訴你,汪雪,你在我眼中,就和顧元昊一樣,都他媽是渣滓禍害!”
說完這話,我就要掏鑰匙進門,不理她了。
但汪雪擋住了我。
明顯地,她被我的話氣著了,氣得胸脯一鼓一鼓的。
“誰是渣滓?誰是禍害?宋窈,你乾的那些醜事,別以為我不知道?我看你當初就巴不得和顧元昊離婚,好光明正大地傍著駱維森對不對?這就是一齣戲,一出你都算計好了的戲,可是元昊什麼都不知道,還傻兮兮地往裡頭鑽。離婚,就是你對他設計好了的。”
“胡扯!關你屁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我愛他,願意為他分擔痛苦。他和你離婚了,失去了事業,金錢,名譽,還蹲了牢獄,什麼都沒有。可你呢,你毫無損失,比以前有錢了,還當上了駱維森的情人!宋窈……你的心還是真正地狠毒!顧元昊遇到你,就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這可是我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汪雪,這都是他咎由自取!怨誰呀?如果你還是女人,就給我們女人爭口氣,你就該離他離得遠遠的。你是沒見過男人嘛?一個賤男渣滓而已,就值得你這樣,你說你是有多缺愛呀!”
汪雪被我的話激得胸口更是激烈地起伏。
她喘了口氣:“你不用刺激我!我心裡清楚,我在幹什麼?元昊說他要報仇,那我和他一起報!本來,我可以風風光光地當顧太太,可你把這一切都給攪黃了!你既然巴不得要離婚,為什麼還要陷害顧元昊?宋窈,你等著,這一次我要和元昊把你整得一輩子不能翻身,要多慘有多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