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這興味的模樣,自然也能猜到他手裡這封信箋定有問題,說不準還是什麼極其見不得人的惡事。
只待沉默一會兒,她便斂住心神,極其自然的伸手將他指尖的信箋接過,隨即緩緩將信箋展開。
奈何,待讀完全信,她心口驀地洶湧起伏,抽痛難耐,連帶臉色,也全然抑制不住的蒼白開來。
她終究不曾料到,這信箋上的內容,竟是這些,像一把血淋漓的劍,要徹底刺穿她的心。
心緒起伏得太過劇烈,舉著信箋的手指,也開始抑制不住的輕顫。
眼見她這般反應,裴楠襄並無詫異,只是那雙黑瞳裡的興味之色逐漸收斂,轉而被一道道極為清淺的憐惜之色覆蓋。
他深眼凝著葉嫤,緩緩站起身來,低聲道:“這封請帖是方才國相府的人送來的,特邀我三日後一定要去國相府赴宴。畢竟,三日後是國相娶新妻,又為國相嫁女的好日子,舉國同慶,我這大梁帝王,也在受邀之列。”
說著,嘆息一聲,“三日後的國相府大宴,葉姑娘可要與我同去?”
葉嫤深吸一口氣,四肢冰涼。
是了,這請帖上明明白白的寫著,三日後,乃大嶽國相娶新妻的日子,也是慕容景納國相千金為妃的日子,這兩件大喜事同日而慶,可謂是陣狀極大,裴楠襄這大梁帝王受邀在列,也是極為正常之事。
只是她卻不曾料到,在這國都城內憂外患的情況下,大嶽國相竟能如此興師動眾的舉辦宴席,就不怕大梁太上皇趁此興兵而來?
也更不曾料到,昨日那一直因為擔憂她安危而質疑將她送出國都城的慕容景,竟要在三日之後,迎娶大嶽國相的女兒。
難怪,難怪今日連姬宣都貌似來這新殿探尋她的訊息了,那慕容景卻是遲遲未來,原來他竟一直在與大嶽國相商議婚嫁之事,竟在她葉嫤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成了他人的準新郎。
那麼……他昨日執意要不顧一切的將她送走,可是並非真正的擔憂她葉嫤的安危,而是,擔心她葉嫤會阻礙他娶妃的大局?
越想,思緒越發雜亂,心口,也似有莫名而又劇烈的情緒想要衝破而出,壓抑不堪。
她臉色也越顯蒼白,身形終究停止了顫動,全身緊繃。
直至半晌,她才稍稍回神過來,低啞不堪的道:“大嶽國相邀請的是皇上你,我葉嫤便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說著,眼見他要道話,她眉頭一皺,臉色越發慘白,破天荒的逃避似的道:“我如今累了,便先入內殿休息去了,告辭。”
尾音未落,便要朝不遠處殿門行去,卻是剛待轉身,身後便揚來裴楠襄那憐惜的嗓音,“葉姑娘當真忍得下這口氣嗎?亦或是,當真要任由慕容景迎娶她人?”
葉嫤驀地駐足,脊背挺得筆直,強行鎮定,“他與國相千金,不過是逢場作戲。”
裴楠襄似如停了笑話一般笑了一聲,嗓音一沉,“即便是逢場作戲,也足矣證明大昭帝王為了帝位可以犧牲葉姑娘你!今日,他能為了大昭江山而欺瞞葉姑娘,轉而去納大嶽國相千金為妃,以後,他自然也有諸多借口而再度納妃,充盈六宮,讓葉姑娘僅成為他後宮中的一員。你想要的所有專專寵與陪伴,都不可能實現。”
葉嫤倒抽一口冷氣,心口一怒,陡然轉頭朝他掃來,“我與慕容景之間的事與你無關!且慕容景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更為清楚,無需皇上來提醒。”
或許是沒料到葉嫤會如此生氣,他極為難得的怔了怔,面上也溢位幾許愕然與不忍,僅片刻,他便放軟了神色,緩道:“我只是擔憂葉姑娘會繼續對慕容景執迷不悟,容易重蹈當初被汾陽王世子所傷的覆轍。”
說著,仔細觀觀著葉嫤的反應,猶豫片刻,再度出聲,“畢竟,慕容景太過貪慕權勢,任由葉姑娘再好,也敵不過他心中的貪念。”
這話入耳,葉嫤只覺心口越發的鈍痛,難以壓制,思緒也越發沸騰上湧,想不顧一切的對著裴楠襄怒罵與發洩,卻是最終,她還是強行忍了下來。
也不怪裴楠襄這話太過刺耳,只因事實本就如此。
也不怪裴楠襄在她面前如此評判她與慕容景之間的感情,只因在慕容景的心裡啊,她葉嫤,的確沒有他的江山與榮華重要。
要怪,就只能怪她葉嫤妄想慕容景這個君王會對她一心一意,會為她廢卻六宮,會為她放棄一切,陪她去隱居避世,過神仙眷屬的日子。
卻是從始至終,都是她葉嫤……過於自戀,過於,強求了。
她臉色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