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時,姬宣心口劇痛,縱是再怎麼堅韌,此際竟也抑制不住的慘撥出聲,整個人也陡然被冷汗浸溼,臉色慘白無色,劇烈顫抖的身子也根本無法在軟椅上坐穩,頃刻便從軟椅跌摔在地,痛苦打滾。
“你在做什麼!”
葉嫤臉色一變,陡然出聲。
裴楠襄這才停下手來,直起身子,朝葉嫤笑得儒雅,“我只是廢了他的幾根筋脈罷了,一勞永逸。以後,他再無握刀拿劍的可能,更不可能再傷害到你。”
葉嫤深吸一口氣,滿目起伏。
“我是在為你好。”他再度道話,嗓音溫柔,但卻又像是孩童一般執迷不悟,似乎渾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說完,眼見葉嫤不說話了,他這才轉眸朝姬宣掃來,“我敬姬宣公子是個人才,有意拉攏,但姬宣公子不願識時務的話,甚至膽敢忘卻我上一刻對你說的那些話,那麼也望姬宣公子能承受得起你得罪我的後果。今日廢你筋脈,僅是個開始,日後姬宣公子要如何做,想必姬宣公子心中該是有數了。”
姬宣臉色慘白如紙,渾身顫抖不堪,牙關緊咬,一言未發。
裴楠襄不再耽擱,勾唇朝葉嫤笑笑,溫柔囑咐兩句後,才踏步出殿。
直至他徹底離去,周遭氣氛便也然沉寂下來,姬宣那劇烈顫抖的身子,也終於平息下來。
他雙目空洞的望向頭頂的雕花房梁,一動不動,渾身的衣袍越發的血色猙獰,整個人像一個只會呼吸的活死人一般。
葉嫤嘆息一聲,朝他問:“可還好?”
他並無反應。
葉嫤眉頭一皺,稍稍在他身邊蹲身下來,低聲朝他問:“可要我扶你起來?”
這樣的姬宣,無疑是慘不忍睹的,甚至慘烈得讓她心生壓抑。
印象中的姬宣,即便是霓凰公主的面首,但舉手投足之間也是風雅至極,高高在上,哪裡會是這般狼狽不堪的模樣。
“有勞葉姑娘了。”
也本以為他會為了顧全他的面子與骨氣而拒絕她的攙扶,奈何片刻後,他竟突然嘶啞的開了口。
葉嫤微微一怔,沉默一會兒,才伸手將他扶著在軟椅上重新坐定。
卻也因這麼一個小小的折騰,他竟已呼吸急喘,牙關緊咬,蒼白的臉上再度溢滿痛楚,整個人越發被冷汗打溼,像是剛被人從水裡撈起來一般。
葉嫤深眼凝他,滿心沸騰,卻是終未言話。
“我如今這模樣,可狼狽不堪,極不好看?”
直至半晌,他才稍稍止住身子的顫抖,朝葉嫤咧咧嘴,自嘲的笑了笑。
葉嫤凝他片刻,如實點頭。
他神色有過剎那的頹然與悲涼,卻又在眨眼間恢復如常,僅故作自然的垂頭下來,“今日,多謝葉姑娘勸裴楠襄救我一命。”
葉嫤眉頭一皺,低聲問:“你如何知曉是我勸說裴楠襄救的你?”
他嗓音仍是嘶啞不堪,“我曾經與裴楠襄為敵,且曾謀害過他,依照裴楠襄的心性,定不會對我施以援手。但今日他卻出手救我,這絕非他之本性,想來也定是葉姑娘在他面前勸他救我,要不然,裴楠襄又豈會管我姬宣的死活。許是我死了,對他而言更為有利,也更為解氣。”
葉嫤緩緩搖頭,嘆息一聲,“看來,你還是不瞭解裴楠襄。”
姬宣眼角微挑,略微意外。
葉嫤繼續道:“今日我的確勸過裴楠襄讓其救你,只是更多的,則是裴楠襄本就有意救你。”
說著,深眼凝他,“裴楠襄比你想象中的還要來得大度,且也惜才。他救你,最大的原因是因為你有才有能,令他賞識。亦如曾經在江南之地,他便幾次在我面前讚賞過你,雖說此人本性腹黑,難以信任,但若說奉他為主,對你來說許是一條明路。”
“葉姑娘這也是在勸在下歸順裴楠襄?”姬宣深吸一口氣。
葉嫤微微一笑,悵惘幽遠的凝他,不答反問,“事到如今,姬宣公子還有別的選擇?”
姬宣雙眼深處略有銳利之色浮動,面露幾許不屑,似乎根本不曾將裴楠襄放於眼裡。
只是,他卻也就此沉默下來,並未回話。
葉嫤仔細將他的反應全數收於眼底,“怎麼,姬宣公子認為你還有其餘退路?”
姬宣淡道:“退路倒是說不上,但我也絕不會真正輔佐裴楠襄登高至頂。”
是麼?
葉嫤嗓音一沉,“難不成,你還希望霓凰公主回心轉意?還希望在裴楠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