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委婉道話,“大梁皇上,我家公主也快歸來了,皇上可要先回新殿去等著公主?”
本以為說出這番話來,這大梁帝王定會收斂,不料他竟像是渾然沒聽見他的話,仍是柔和的朝他面前那淋成落湯雞的女子凝視,薄唇一啟,再度似嘆似心疼的道出話來,“先入客棧休息可好?你身上都淋溼了,再呆在這裡便要感染風寒了。”
說完,也不待葉嫤反應,牽著葉嫤便朝靈風樓內行去。
在場新殿侍衛臉色驟變,當即要朝前跟來,裴楠襄頭也不回的吩咐,“偶遇故人,朕要與她敘舊一番,爾等先在外候著,不得上來叨擾。”
依舊是從容溫和的嗓音,奈何語氣卻添了幾許不容人抗拒的威儀。
在場新殿侍衛們眉頭一皺,即便滿心拒絕,但仍是不自覺的停了步,不敢再往前跟隨。
這大梁帝王手段了得,這些日子住在公主府裡,也是作威作福,言笑晏晏之中便能傷人殺人,生性冷冽,手段狠辣,的確讓他們畏懼,再加上這些日子自家公主像是昏了頭一般的對他百依百順,有霓凰公主撐腰,他們更是不敢對這大梁帝王造次。
整個過程,葉嫤也未言話,或許是身子太冷太涼之故,此際竟也沒力氣掙脫裴楠襄的手。
待一路被他牽著入得靈風樓二樓的雅間坐定,裴楠襄先是極快的合上了雅間內的雕窗,隨即讓小二端來熱水,並給了小二一錠銀子讓小二外出購置一身乾淨的衣裙。
小二動作極快,不出片刻,便將熱水與乾淨的衣裙全數送了上來。
裴楠襄這才再度出聲,“葉姑娘,先換身乾淨的衣裙,再用熱水洗洗臉,暖和暖和。”
說完,不待葉嫤反應,便一言不發的出了雅間,待親手將雅間的屋門合上後,便自行站定在門外。
葉嫤深吸一口氣,待確定屋外再度聲響之後,才拖著僵麻的身子稍稍起身,迅速換衣。
此際渾身著實涼寒如冰,肩膀的傷口也不知是太冷還是被溼衣貼覆而顯得格外疼痛,葉嫤稍稍有些急促,但手中的動作卻極是遲緩笨拙。
直至將身上的溼衣徹底換下之後,她忍不住將兩隻手放在熱水盆中,深吸幾口氣,寒冷的身子,這才稍稍找到了幾許暖意。
不久,門外適時揚起裴楠襄那溫和的嗓音,“葉姑娘,可換好衣裙了?”
葉嫤眼角微挑,面露覆雜,待默了片刻,才將雙手從熱水盆中拿出並就著那搭在盆子上的毛巾擦手,待一切完畢,這才在圓桌旁坐了下來,斂神一番,低沉應話,“換好了。”
這話剛落片刻,雅間的屋門便被輕輕推開,裴楠襄再度踏步而入,徑直坐定在了她的身邊。
“此際可暖和些了?”他問。態度極好,那張俊美無儔的面容溢滿溫柔之色,彷彿寒冬之中的烈陽,有些晃花人眼。
葉嫤僅與他對視一眼,便故作自然的垂頭下來,淡然點頭。
“如此便好。”他略微釋然的道了一句,說著,柔和的目光仍在她面上流轉,話鋒一轉,“自打上次大昭江南的黑風寨一別,你我倒是許久不見了,這些日子,葉姑娘過得可好?”
葉嫤神色微動,未言。
他仔細將她打量片刻,面上略有幾絲複雜閃過,嘆息一聲,“葉姑娘不願與在下說話嗎?可還在因當初的江南之事生我的氣?”
葉嫤緩緩搖頭,勾唇淡笑,“我豈敢與皇上生氣。你如今正值春風得意,連霓凰公主都傾慕於你,放眼這大嶽上下,你也算是舉足輕重的人了,我如今落到你手裡,生死都得受你決定,我豈敢對你生氣。”
這話無疑是夾槍帶棍的冷諷。
裴楠襄微微一怔,待回神過來,卻也並未生氣,僅嘆息一聲,“看來,葉姑娘的確是在生在下的氣了。”
葉嫤不置可否。
他繼續道:“當初在江南之地,我的確給自己留了條後路,但卻並未得逞,而是中了姬宣之計,落入懸崖半山腰後,便被早就埋伏在半山腰的姬宣之人擄走,一路帶來了大嶽國都。姬宣此人腹黑深沉,極擅偽裝,連我與二皇弟都被瞞過去了,我一直以為他僅是二皇弟身邊的謀臣,不料他竟還與大嶽有所牽涉,更還是霓凰公主的面首,且……”
不待他後話道出,葉嫤低沉沉的出聲打斷,“皇上以前的往事,不必與我細說,今日也多謝皇上讓酒樓小二為我準備衣裙了,待明日,我便讓人將購置衣裙的銀子還給皇上。”
裴楠襄到嘴的話下意識噎住。
葉嫤抬眸徑直迎上他的眼,“此際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