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不讓我去招惹葉嫤,你便能真正守得住葉嫤?大昭皇上你看似關心葉嫤,但你卻連她真正想要什麼都不知曉,這樣的你,當真守得住葉嫤?你就不怕其餘與她志同道合的人能真正贏得她的心?”
平樂王陡然駐足,冷眼回頭凝他,那張清俊的面容陡然如同山崩地裂似的傾洩著磅礴狠意,“朕自然守得住她!且天下之大,也只有朕有資格守她!”
她本就是屬於他的,至始至終都屬於,其餘的男人,有配贏得她的心?
他冷哼一聲,嗓音一落,便霸氣回頭的繼續往前。
瑾黎卻笑得嘲諷,即便渾身劇痛乏力,卻還是強行支撐著吼道:“自信雖是好事,但太過自信就是狂妄。終有一日,大昭帝王會嚐到徹底失去的滋味,肝腸寸斷。”
平樂王滿眼冷謔。
徹底失去的滋味麼?
曾經,他慕容景似乎在顧明月那裡嚐到過的,只是那又如何呢?即便是心痛,卻也能強行壓下,且他的葉嫤,他如今致力護在羽翼下的葉嫤,誰敢有膽子搶呢?
瑾黎都狼狽得像一條狗了,竟也有資格詛咒他這些?
他除了嗤笑仍是嗤笑!笑瑾黎的目光短淺,笑瑾黎的不自量力。
在他心裡,即便所有人都能離開他,獨獨葉嫤,不會!他就是這麼相信她!無條件相信!
一個能夠陪著他從風雨裡走來的人,一個能夠陪他在刀尖上舔血的人,一個能夠陪他經歷所有的低谷與殺伐的人,一個與他相知相持的人,怎麼可能……離開他!
他凶神惡煞的來,也凶神惡煞的走。
瑾黎早已痛得渾身發顫,想起來,卻是根本沒力氣風起來,整個人只得仰躺在地,再無動作。
直至許久,不遠處才緩緩有踉蹌的腳步聲過來,一步一步靠近,待他抬眼望去,便見那滿身頎長修條的姬宣站定在了他身邊。
他也是居高臨下的望他,面色清冷異常,眼裡卻浮現著詭異的快感,似是巴不得他就這麼痛死當場。
瑾黎知他心思,咧嘴笑笑,虛弱的問:“我昨夜好歹也是收留了你,你今兒見我受人欺負都不出來幫我一把,可是太沒義氣了?”
姬宣低啞出聲,“你今日主動要朝大昭帝王的刀口上撞,此番落得這般下場,不是應該?我又何必多此一舉救你?”
他嗓音輕飄飄的,像是在說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瑾黎斷續出聲,“那大昭帝王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人。今兒若不主動朝他槍口上撞,我怕是早已沒命。此番雖中了蠱毒,但他好歹留了我一口氣,這也算因禍得福不是?”
“你這意思是他留了你一口氣,你便能憑著這口氣翻身做主,讓他後悔?”姬宣話題微偏,幽幽遠遠的問。
說著,伸手入袖掏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垂眸打量。
瑾黎神色微變,目光也朝他手中的匕首落去,沉默片刻,笑道:“我之敵人歷來不是他,但為了達到某些目的,也不介意與他為敵。只是我今日終究是低估了他,沒料到這種下三濫的下毒之法,他身為一國之君竟能親自動手。”
“本就是踩著無數屍首爬上帝位的人,滿手是血,你以為他會有所良心?你這兩日的確魯莽,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這節骨眼上與他撕破臉,影響後續合作。”嗓音一落,姬宣再度深眼凝他。
瑾黎怔了怔,似是將他這話聽進去了,暗自思量。
則又片刻,他無所謂的勾唇一笑,話鋒一轉,“那你呢?你是否心存良心呢?你此際姍姍來遲,手握匕首,是要殺我嗎?”
他已是痛得渾身發抖,但目光銳利而又沉靜,即便猜到姬宣來意,卻毫無畏懼。
他在賭,賭墨殤再怎麼心狠手辣,也還是有良心的,也是念舊情的。
他可一直沒忘記,當初墨殤初入公主後宮時,膽小怕事,他可是陪伴了他那麼久,甚至幾次三番將他從鬼門關拉回呢。
他也曾經亦師亦友的教他書詞,教他狠心,教他虛意逢迎,教他算計爭寵,但他卻獨獨沒有教他如何去愛。
然而,他卻無師自通,竟愛上了霓凰,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徹底變為嫉妒成性的扭曲之人。這也是他與他分崩離析,徹底翻臉的緣由。
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啊。
墨殤自甘墮落,心甘情願要陪在霓凰身邊做面首,與他瑾黎不是一路人啊。
往事憶來,倒也有些惆悵,遙想曾經,他也與他把酒言歡過,也說過豪言壯志過。
片刻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