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裴楠襄在,大嶽國相之軍到不了這地方。”
副將猝不及防一怔,下意識噎住後話,待反應過來後,臉上的憂慮之色更是濃烈。
“皇上是認為那大梁帝王會去對付大嶽國相嗎?可大梁帝王此人也是詭計多端,不可多信,萬一他此番撤兵並非是要去對付大嶽國相,而是要與大嶽國相聯盟該如何是好?且裴楠襄與那大嶽的霓凰公主也糾纏不清,沒準兒他不僅要去大嶽國相為盟,還要與大嶽的霓凰公主為盟,到時候這幾方聯合來對付我們,即便我們有火彈在手,但火彈數量有限,許是擊敗不了太多敵軍。”
他嗓音有些發緊,這番話也全然發自肺腑。
他覺得刺激在此安營紮寨無疑是在等著別人來打,既是如此,又為何不乘勝追擊,去殺大嶽國相一個片甲不留。
正好方才大昭大軍滅了格爾單的大軍,士氣威猛高漲,再加之他們手裡又有彈丸,完全可以輕鬆的去滅了大嶽國相大軍,痛打霓凰公主的兵力,從而先將大嶽之國拿下。
奈何,這點連他這個副將都想得明白,自家帝王為何會在這節骨眼上突然停軍不前,安營紮寨,這可不是明智之舉。
副將滿目疑慮與痛心,著實猜不透自家君王的心思。
卻待這話落下片刻,便聞自家帝王再度幽遠淡漠的出聲,“常副將。”
嗓音一落,慕容景足下稍稍頓住。
副將心口一緊,急忙停下腳步,緊張的抬頭朝自家帝王望去,卻是恰到好處迎上了他那雙幽深而又冷冽的眼。
那雙眼裡,卷滿了威儀凜冽之色,傲然得不可讓人褻瀆與侵犯。
常副將這才突然反應過來,他方才的那幾番勸說之詞越距了。
即便他是在擔憂大昭大軍的處境,擔憂自家帝王被裴楠襄與大嶽國相等人聯合算計,但他都不該懷疑甚至妄想改變自家帝王的決定。
心思至此,他臉色也跟著稍稍白了起來,心口起伏得厲害,以為自己方才之舉觸怒了龍顏,正待難辭其咎之際,卻是片刻之後,自家帝王僅朝他道:“朕心中有分寸,常副將與其在此一直堅持的勸說朕,還不如領人四處搜尋這大梁營地,看看是否有大梁兵衛不曾逃盡,再領人好生嚴戒這大梁營地,四處防守,莫要讓敵軍偷襲來犯。”
他語氣平緩自若,這番話,也並非在生氣,僅是在不深不淺的命令,不容人拒絕。
常副將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不敢再多言,當即恭敬的朝自家帝王點頭,迅速轉身離去。
夜,越來越深,周遭的風,也越來越涼。
在場的大昭大軍稍稍整理了一下這大梁營地,也將地上所有橫斜的屍首鬥拖至營地左側堆積,不消片刻,屍首便已堆積如山,血流成河。
整個過程,葉嫤一直立在山坡上不言,臉色早已被複雜之色填滿,心底深處,也起伏震動,壓制不得。
先前本還在擔憂慕容景安危,但如今看來,她的擔憂已然多餘。就憑方才那些大昭兵衛剿殺格爾單大軍之舉,便無疑是強勢威猛,狠辣殘忍。
她不知慕容景大軍揮出的那些東西是什麼,只覺那些東西落地便炸開,明火旺盛,轟隆巨響,雖無煙花那般絢麗多彩,但卻是殺傷力驚人,頃刻便令格爾單大軍全軍覆沒。
空氣裡,浮蕩著濃烈的血腥味道,慎人發麻。望著營地外側那被堆積而高的屍首,望著下方那些所有醒目的鮮血長流,葉嫤心中發緊發重,只覺這個地方,是個人間煉獄,毫無溫度與人性的煉獄。
或許終究是她的心不夠狠毒,對於慕容景來說,為求天下統一,便是殺光大嶽之人都可,奈何真正親臨現場,看到那些所有旺盛的聲名頃刻倒下,上千上萬的家庭突然家破人亡,葉嫤心口發著顫,不知這些所有的帝王之爭,江山之奪,究竟是否是個錯誤。
她靜靜的立在原地,四肢發涼,此時此際,心境格外的沉寂與平靜,突然未有半點要去與慕容景匯合的意思。
畢竟,高高在上的他,勢頭正猛,根本無需她葉嫤幫忙,她若出現,許還會反過來成為威脅到他的累贅。
這般心思縈繞在心,葉嫤忍不住嘆息一聲,隨即按耐心神的轉身,正要去尋一個隱秘的地方藏身,不料剛剛轉過身來,便對上了裴楠襄那複雜而又凝重的眼。
葉嫤猝不及防一驚,嚇了一跳,未料他竟不聲不響站在她身後三米之距,正待驚顫之際,卻是這時,裴楠襄突然陰沉開口,“葉姑娘可知方才大昭大軍對格爾單的大軍用的人什麼武器?”
葉嫤這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