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下速度極慢,有意等慕容景跟來。
畢竟是要去殺顧明月,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放過顧明月的慕容景,又怎會當真讓她葉嫤一人去肆意對付顧明月?
然而,待一路往前,直至抵達顧明月所在的帳篷外時,慕容景也極為難得的不曾跟來,更也不曾出現。
葉嫤滿目幽遠,心中的所有悵惘與複雜,仍是不曾因此而減卻絲毫,反而是心境越發凝重,也如骨鯁在喉,總覺心中憋著低怒,難以排遣。
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待強行按捺心緒一番後,才略是踏入了帳篷。
而此際的顧明月,已然甦醒。
她臉色仍是稍稍有些蒼白,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種極致的脆弱,似乎身上的傷口還在作痛,她眉頭也緊緊皺起,面露痛楚,再加之容貌本是傾城之至,整個人看起來,病如西施,柔柔弱弱,別是一番令人心生憐惜的風情。
葉嫤勾唇而笑,面色幽遠而又冷沉。
印象之中的顧明月是極擅長做戲的,遙想當初在平樂王府時,顧明月也是暗地裡百般威脅她葉嫤,卻一旦到了慕容景面前,便又是一副柔弱無害的傾城佳人。
亦如她此際這般病弱的模樣,人蓄無害,整個人都是柔和的,也是傾城絕麗,惹人疼惜的。
“顧姑娘,好久不見。”
葉嫤眼角微挑,心生冷冽,僅片刻,便淡漠道話。
卻是這話一出,顧明月似是受驚一般,陡然轉頭朝她望來,待目光掃清葉嫤面容,她面上所有的病弱之色全數消散,眼中也卷滿了複雜與防備之色,開口便問:“你來做什麼?”
說著,目光當即朝葉嫤身後掃去,“子玉呢?”
她知曉葉嫤鎮守於此,但她卻沒料到葉嫤會在這時候過來見她。
如今她終究受傷,加之子玉又以為她傷勢嚴重,她自然不好在此與葉嫤大打出手,免得讓子玉以為她並非病弱,要即刻送她離開。
她今夜背叛大嶽國相,又以義無反顧的姿態在裴楠襄面前救下子玉,她努力了這麼多,繞了這麼大的彎子,就是要勾起子玉對她的歉疚與憐惜,從而讓她重回他身邊。
“子玉自然沒來。”僅片刻,葉嫤便已低沉沉的回了她的話。
說著,不待顧明月反應,她繼續出聲,“聞說,今夜是顧姑娘拼死救了子玉,為此,我作為子玉皇后的,自然感激顧姑娘的鼎力相助。只是,顧姑娘曾經犯錯太多,罪無可赦,今夜即便是救了子玉,功過之間,也無法相抵。”
顧明月臉色越發一沉。
如今的葉嫤,自然不同於往日剛剛嫁入平樂王府沖喜的葉嫤,如今的葉嫤,是佔據了子玉的心,且手段歹毒的葉嫤,顧明月滿心瞭然與戒備,自然也不敢掉以輕心。
她滿目警惕的將葉嫤凝著,也不打算在此際與葉嫤爆發爭鬥,她僅是沉默片刻,便故作放緩態度,緩道:“自打我離開大昭東宮嫁入平樂王府,我對子玉,便一直是一心一意。當初,我為了子玉不惜以血養蠱來為子玉培養解藥,今日,我更能對子玉拼死相救,是以,我在子玉面前,即便曾經犯過錯,但也是功大於過。只是曾經我的確是對皇后娘娘你做了些錯事,在皇后娘娘面前的確是罪無可赦,但我已然認識到錯誤,且誠心為皇后娘娘致歉,相信皇后娘娘母儀天下,自然也是大度開明,自然不會與我計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