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著刺殺她葉嫤而來,但那裴楠襄的安危,也不得不考慮。畢竟,比起她葉嫤來,裴楠襄才是大梁二皇子極想殺卻之人,且無論如何,裴楠襄都不能在大昭的江南出得岔子,死於非命。
心思至此,一派通明。
羅副將並未太過耽擱,待葉嫤吩咐完畢,便迅速離府。
這時,天色已逐漸暗下,晚風清幽浮動,葉嫤沉默一會兒,正要起身回屋,卻是正這時,孟清遠突然入院而來,皺眉立在她面前,欲言又止,卻說不出話來。
他鮮少這般猶豫的模樣。雖為孤僻,但他說話歷來直來直去,不曾委婉。
葉嫤抬眼掃他,微微一笑,“孟公子可是有什麼事?”
她問得直白。
這話一出,孟清遠才稍稍壓下面上的猶豫之色,低聲道:“皇貴妃,在下今夜,可否在此過夜?”
葉嫤一怔。
他眉頭越發皺起,“偏屋中的賬本,在下還未看完,今夜想通宵看賬,再者,那蕭姑娘一直糾纏在下,此際正於府外守著,在下今夜,許是不能回孟府去了。”
葉嫤滿心瞭然。
那蕭姑娘深情至此,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世上啊,也算是多了那麼一個傷心之人。
“孟公子當真對蕭姑娘無意?”葉嫤問。
孟清遠緩緩點頭,並無半許猶豫。
葉嫤暗歎一聲,“強扭的瓜終究不甜,太過執著,也反倒容易讓人心累厭倦。孟公子既是不願承蕭姑娘的情,那今夜便在偏屋落腳便是。”
孟清遠稍稍鬆了一口氣,端正恭敬的朝葉嫤彎身一拜,不再耽擱,轉身踏步入了不遠處的偏屋,點燈看賬。
葉嫤抬頭朝偏屋雕窗上映照著的光火掃了一眼,深眼凝視,待半晌,才起身入屋,獨自用膳。
膳食過後,閒來無事,便斜靠在榻上看書。這些書,都是府中侍從為她準備的打發閒暇的趣聞讀物,葉嫤隨意翻了幾頁,便已不喜再看。
只待夜色深沉之際,睏意稍稍來襲,正要入榻就寢,則是這時,春芷在外小心翼翼的喚,“皇貴妃可睡下了?”
葉嫤神色微動,下意識朝屋門放心凝去,“有事?”
春芷緩道:“府外有位姑娘,直呼要見孟公子,此番久等不得,便在府外割了腕。”
葉嫤微微一怔,沉默片刻,起身出門。
待站定在門外,她轉頭朝偏屋屋門落去,兀自等候,則是半晌過去,偏屋毫無半許動靜,光火依舊,那屋中的孟清遠,竟也無半分動作。
夜色太過寧靜。春芷方才的傳話,孟清遠也該是聽得清清楚楚。如今,那府外女子割腕自殘,孟清遠也能坐著不動,就論這番絕情的舉動,也證明著他對那府外的女子,的確無半分在意,更是有意劃清界限。
葉嫤暗自一嘆,不再耽擱,待收回目光,便領著春芷秋墨二人朝府門方向行去,奈何還未抵達府門,便見夜裡歸來的楚凌軒竟橫空抱著一名女子怒氣衝衝的朝這邊衝來。
葉嫤眼角微挑,下意識止步,深眼凝視,心頭有些微詫。
楚凌軒抱著懷中之人大步跑來,待站定在葉嫤面前,開口便怒問:“葉嫤!孟清遠那小子可在你院中的偏屋裡?”
葉嫤凝他片刻,不說話,也未料楚凌軒那兒來這麼大的火氣。
楚凌軒怒得一蹦三尺高,急道:“葉嫤你快說!孟清遠那小子是不是在你院中的偏屋內?那小子害得簫婉為他自殘,他竟還當縮頭烏龜的不敢出來相見?”
葉嫤神色微動,目光朝楚凌軒懷中那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子望去,只見她容貌的確秀麗,雙目紅腫,整個人柔柔弱弱,並無鋒芒,的確像是個被情所傷的無助女子。
這人,名為簫婉?
楚凌軒這廝,又是何時知曉她的全名的?
正待思量,楚凌軒越發著急,嗓門越發一大,正義惱怒的問:“葉嫤,那小子究竟在不在你別院的偏屋裡?你若不說話,小爺便領著簫婉找過去了!”
葉嫤這才稍稍回神,淡然點頭。
楚凌軒再無耽擱,抱著簫婉便朝葉嫤主院方向衝去。
葉嫤深眼凝著楚凌軒背影,片刻後,踏步跟去。
待抵達主院,楚凌軒大怒得一腳蹬開孟清遠所在的偏屋屋門,大聲斥責,待將簫婉放在榻上後,他開始拎住孟清遠的衣襟,抬手便將孟清遠猛揍了幾拳,待孟清遠跌倒在地,他當即朝孟清遠拳打腳踢。
整個過程,僅留簫婉一人驚恐啜泣,周遭無人相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