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就這麼徹底的壓下。楚凌軒與簫婉雖受了大驚,但卻並無受得皮肉之傷。
羅副將匆匆過來問候,有意徹查此事,葉嫤沉默許久,才淡道:“此事,羅將軍便莫要插手了。”
羅副將一怔。
葉嫤繼續道:“有些人或事,水深得很,並非你我能左右,即便是皇上,也該是左右不得。”
羅副將面色微變,頓覺葉嫤話中有話,卻是欲言又止一番,終究未再多言,僅回府之後,便開始急著給皇上寫急信,有意稟明這幾日發生的大事與葉嫤今日的怪異之言,卻是待信鴿綁信放飛之後,剛越過某處府宅,便突然有隻利箭破空襲去,鋒利的箭尖剛好扎中鴿腹,頃刻之際,信鴿驟然落下,徹底從天空消失。
這日,葉嫤未再出門,一直在屋中昏睡休息。
楚凌軒也受了大驚,又本想來葉嫤屋中陪著,卻又不敢太過打擾葉嫤,只得在主院的亭中坐著,與孟清遠大眼瞪著小眼。
直至黃昏,楚凌軒臉頰越來越紅,突然倒在石桌上,昏迷不醒。
孟清遠即刻喚人來看,確定楚凌軒是發了高燒。
此事驚動了葉嫤,葉嫤不得不親自與暗衛們將楚凌軒送回他的院子,即刻差大夫醫治,直至折騰到夜半之際,楚凌軒高燒才退下。
葉嫤終於放下心來,起身回院。
孟清遠一路跟隨,兩人無言。
直至快要抵達主院院門,葉嫤才回頭朝孟清遠望去,幽遠平寂的問:“認識這麼久,我還不知孟公子年紀幾何,常日喜歡什麼,日後若不在我這裡做事了,想一直留在孟府待著,還是去別的地方隱居?”
孟清遠垂頭下來,緩道:“在下年約二十有二,常日喜書,未有大志向。若是日後不在皇貴妃這裡做事了,在下,該會在外漂流,幫人寫字畫為生。”
是嗎?
葉嫤嗓音越發幽遠,“孟公子覺得我這人如何?”
“皇貴妃,心底良善,對在下,有大恩。”他嗓音雖仍是有些涼薄,但卻回得認真。
葉嫤微微一笑,“因為我懲處了你爹及你長兄,你便覺得我對你有大恩?”
他毫無耽擱的搖頭,“不是。”
葉嫤神色微動,落在他面上的目光稍稍深下,“那是因為什麼?”
“因為,在下不會水,差點在河中淹死。是皇貴妃,救了在下一命。”
葉嫤怔了一下,待片刻,驀地回神過來,悵惘的釋然而笑,緩道:“知道了,孟公子也該是個有情有義之人。”
說完,不再就此多言,僅話鋒一轉,“夜色已深,孟公子不必在這裡耗著了,快些回府休息吧!”
孟清遠緩緩點頭,毫無意見,待朝葉嫤彎身一拜,便極其順從的轉身離去。
他步伐緩慢,整個人也表現得孤僻清冷,淡定自若。
甚至至始至終,他都未曾朝她詢問過裴楠襄如今的下落,從未問過,彷彿渾然不關心裴楠襄這個人,更也不關心裴楠襄的生死與行蹤。
翌日,幾百裡開外的京都城仍是繁華熱鬧。
早朝過後,滿身明黃龍袍的平樂王也未去御書房批閱奏摺,僅坐於養心殿內,親自煮茶。
殿中的所有宮奴都被撤得乾乾淨淨,唯剩蘇晏一人坐定在側,面色沉寂。
半晌,茶水煮好,平樂王先行為蘇晏倒了一杯,待蘇晏舉杯飲過之後,他漫不經心的問:“味道如何?”
蘇晏點點頭,“皇上煮的茶,甚好。”
平樂王眼角微挑,瞳中有淡漠之色滑過,並未言話,僅待自己也端著茶盞品過一口後,才慢條斯理將茶盞放下,幽遠平靜而道:“只可惜,還是沒她煮得好。這煮茶的手法不對,火候不對,人不對,再好的茶葉煮出來,也是平淡無奇,索然無味。”
蘇晏垂頭下來,眉頭微蹙。
平樂王斂神一番,話鋒一轉,“今日,她仍未回信。”
蘇晏微怔,略微詫異的朝平樂王望來,待沉默片刻,委婉道:“許是皇貴妃這幾日被江南瑞記的生意耽擱,需後幾日才會給皇上回信。皇上,不防再多等等。”
平樂王嗓音越發幽遠,“朕這回送去的信箋,雖有問候之言與告知她如何劈開或是對付裴楠襄的法子,但也提及了葉文慶病重之事。她歷來心軟,對葉文慶雖是憎恨,卻並非絕情。她若看信之後,無論如何,都會讓朕差人好生保葉文慶性命,亦或者,讓朕准許她歸得京都來。”
說著,目光朝蘇晏落去,“只可惜這回,她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