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嫤的手指越掐越緊,心中早已被怒火覆蓋,一門心思想殺了姬宣,卻是頃刻之際,姬宣突然伸手扣住她的脖子,猛的朝下一扣。
瞬時,葉嫤腦袋不受控制的撞下,恰到好處的狠狠的撞到了他的額頭上。
剎那,她額頭髮痛,整個腦袋都似被這種突來的撞擊惹得震動了一下,懵神之際,姬宣再度發力,一把將她從他身上推了下來,待她反應過來即刻要翻身而起之際,他整個人已傾身過來,瘦削的上身絲毫不顧身上的傷口狠狠的壓在了葉嫤身上,兩手也同時間將葉嫤的雙手全然壓住。
一時,形勢再度逆轉。
葉嫤努力的想要動彈,奈何被他用力鉗制,脫身不得。
待掙扎得累了,她終是放棄掙扎,疲倦得大口喘氣。
陰沉壓抑的氣氛裡,姬宣那低啞冷冽得如同厲鬼的嗓音緩緩而起,“葉嫤,方才連你也想殺了我麼?”
他語氣極其不善,這句話,也像是他咬牙切齒之中問出來的。
葉嫤忍不住冷笑一聲。
什麼叫她也想殺了他?明明是這姬宣故意暴露她的身份,惹霓凰公主的人殺她,她不過是以牙還牙的殺他保命罷了。
“姬宣公子都有意讓我落入霓凰公主之手了,如此,你也算是害我的仇人了,我又怎能不殺你呢?”葉嫤默了片刻,低沉道話。
卻是這話一出,姬宣並未出聲兒,竟突然極為難得的沉默了下去。
周遭冷風浮動,涼寒四起,地面也是極其的冰涼,葉嫤後背貼著地面,總覺得脊背像是要被凍化一般。
她渾身抑制不住的有些發顫,嘗試著再度稍稍掙扎,奈何仍是徒勞。
待再度沉默一會兒,她才再度按捺心神一番,低沉道:“你不會一直打算將我禁錮在此吧?許是不久,我之隨從亦或是霓凰公主的人便會找來這裡,那時候,你這條命也……”
不待她後話道出,沉寂壓抑的氣氛裡,姬宣冷沉沉的問:“你這是在提醒我讓我儘快殺了你,再即刻脫身離開?”
葉嫤後話一噎,心神一轉,淡道:“你便是殺了我,你以為你當真跑得掉?霓凰公主已是有心對你下手了,今夜那些霓凰公主的人未能要你性命,即便你此番逃脫,興許明日,你也會被霓凰公主的人搜到,那時,你仍是死路一條。且你若殺了我,便也算是全然得罪了大昭,你以為我大昭帝王會放過你?”
姬宣悵惘幽遠的笑,似要破罐子破摔一般低啞道:“我如今都已成了亡命之徒,全都豁出去了,還怕旁人不會放過我嗎?如今真正該緊張性命的,是姑娘你。如你所見,此番你已成為我手中之人,姑娘你說,你是想活還是想死?”
陰沉的嗓音,毫無半點情緒,語氣也被濃烈的煞氣交織著,令人稍稍一聽,便覺心頭髮緊發麻。
葉嫤強行鎮定,不敢慌亂。
如今形勢的確對她不利,她這條命,也的確是在這姬宣的全全掌控之中。
只是,她還不想死,至少,不想死在這姬宣手裡,且既然不想死,那就務必得識時務的稍稍低頭。
心中燃著幾許厚重的求生欲,也揣著幾許明白,則待沉默片刻後,她才稍稍放緩語氣,“我自然想活。”
“那你便拿出誠意來,讓我心甘情願放了你。”不待葉嫤尾音落下,他低啞回話。本已成了亡命之人,奈何此番在葉嫤面前,他竟也絲毫不願低下高傲的頭顱,反而如同強者一般的威脅葉嫤,甚至還要逼著葉嫤來主動求和。
葉嫤眉頭一皺,一道道鋒利之感越發在心中蔓延,倘若目光能夠殺人,這姬宣早已被她森冷的目光凌遲了百遍。
奈何心中的理智仍是佔據上風,不曾讓她全然的失控大吼,她僅深吸一口氣,稍稍平復了一下心緒,低低出聲,“你想我拿出什麼誠意來?”
這話剛落,他極其直白的低啞出聲,“我知姑娘已與大昭帝王重聚,我不求其它,只求姑娘帶我去你落腳之地,暫避風頭。”
葉嫤神色微動,正要委婉拒絕,卻是後話未出,他再度出聲,“我知姑娘不願意,但姑娘如今並無其餘選擇。我如今已與霓凰公主鬧翻,國都之中已無我立足之地,我只想尋得一處落腳之地,先行活命。且只要姑娘收留於我,我自然也會報答姑娘,那霓凰公主與大嶽皇族的軟肋,甚至大嶽國相的軟肋,我都一清二楚,只要姑娘救我一回,我定將以這些來回報,決不食言。”
是嗎?
他這話聽著倒像是極其認真,信誓旦旦,奈何這話入耳,葉嫤已不敢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