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望去,低啞吩咐,“今夜出來之事,不得對皇上透露半字,可聽清楚了?”
她語氣極其的森冷寒涼,威脅十足。
侍奴神色微動,也未耽擱,當即朝葉嫤回頭而應。
葉嫤冷眼掃他兩眼,這才將簾子放下,正待繼續沉默之際,卻是這時,簾子外的車伕急促勒馬,剎那,烈馬驀地嘶鳴一聲,整個馬車,也陡然停了下來。
一切來得太過突然,葉嫤猝不及防,身子差點跌下軟墊,危機之中下意識的抬手撐住了面前的矮桌,才險險的穩住了身形。
待再度坐穩,她眉頭一皺,終是將心中的悵惘之感壓下,低沉問:“出了何事?”
“娘娘,前方有人廝殺。”侍奴的嗓音稍稍變得森硬。
有人廝殺?
葉嫤一怔,心有複雜,待默了片刻,便抬手將車簾子掀開,果然見得不遠處的確有幾名黑袍之人正輪著長劍追砍一人,勢頭兇猛。
而那被追砍之人雖是滿身白袍,但袍子早已四分五裂,破爛不堪,袍子上也已佈滿了醒目的鮮血,看著倒是猙獰之至。
他似是已然受傷,腿腳趔趄,行動早已是不靈便,雖手中也握著長劍,但廝打的動作明顯不濟,則又片刻之際,他肩膀突然被其中一名黑袍之人一劍貫穿。
“唔!”劇烈的疼痛,卻未能讓他撕心裂肺的慘呼,他似是自控力極強極強,此際僅稍稍悶哼一聲,便陡然朝後大退,任由自己的肩膀從黑袍之人手中的那道長劍裡抽.出,卻待肩膀與長劍分離的剎那,他肩膀的血陡然從傷口噴濺出來,壯烈而又淒厲。
空氣裡,早已被濃烈的血腥味覆蓋,稍稍吸入鼻子,只覺那味道濃郁得讓人作嘔。
葉嫤眉頭緊皺,雙眼稍稍一眯,一時之間,並無反應。
那滿身白袍狼狽之人,面容雖已染血,眼裡雖也佈滿濃厚的殺氣,但她仍是認得出來,那人,是姬宣,是幾日不見的姬宣。
她從未料到,曾經高高在上的公子姬宣,有朝一日,竟也會落得如此淒厲的下場。
只是他這回又是得罪了誰呢?竟惹人如此以多欺少的斬殺於他?
心中稍稍生了幾許疑慮,卻也僅僅是就此思量了片刻,隨即,葉嫤低沉沉的朝車伕吩咐,“調轉車頭,即刻沿著原路離開此地。”
前路已是不通,她便只能讓侍奴調轉車頭往原路走,只因這場廝殺只屬於姬宣,那麼姬宣是死是活,她葉嫤自然不會參與,免得惹出一身腥來。
奈何心思雖是如此,馬車還未來得及真正調頭,頃刻之際,那滿身是血的姬宣竟突然蹩腳的提氣過來,猛的朝葉嫤馬車飛奔。
駕車的侍奴目光一沉,面露幾許不屑,陡然勒馬調轉車頭,正要駕車疾馳往前,卻是手中的長鞭還未打落在馬背,身後那追趕而來的白袍男子猶如鬼魅般笑了一聲,挑聲道:“那車中之人便是大昭皇后娘娘,是公主殿下最想緝拿之人,爾等還不即刻上前去將她捕捉?一旦她在你們眼皮下逃脫,公主定不會放過你們!”
他嗓門極高,語氣極冷,猶如催命符一般慎人之至。
葉嫤心神一沉,目光陡沉,咬牙切齒的低喚了一聲‘姬宣’!
她渾然未料姬宣竟會知曉她在車中,也全然未料那姬宣竟會在這時候將她一軍!只是從他方才之言也能聽辨得出來,那些要殺他的人,定該是霓凰公主的人。
“快駕車!務必要甩開這些人!”葉嫤來不及多想,即刻朝駕車的侍奴吩咐。
侍奴低應一聲,即刻駕車飛馳。
然而即便如此,那些黑袍之人竟全全將目標瞄準了葉嫤,此際也不圍著那姬宣動手了,反而是紛紛朝葉嫤的馬車圍來。
則是片刻之際,葉嫤的馬車已然被他們團團圍住,黑袍男子皆面露殺氣,舉著手中染血的長劍便朝葉嫤的馬車襲來。
葉嫤心口陡跳,渾身有些發緊。
待黑袍男子即將要襲至馬車之際,其餘幾名隱藏在暗處的大昭侍奴陡然飛身而出,長劍出鞘,紛紛朝那幾名黑袍男子打殺。
僅眨眼功夫,兩幫人徹底交纏打鬥,短兵相接,難捨難分。
卻是誰都不曾注意到那滿身是血且搖搖欲墜的姬宣竟已趁亂靠了過來,待躍上馬車坐定,便握住了馬車韁繩,再度乾脆的調轉車頭,趁亂駕車飛馳。
“娘娘!”
“墨殤!”
頃刻,在場的兩撥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緊張的呼了一聲,卻也僅僅是一聲,幾名黑袍之人率先躍身朝馬車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