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嫤滿心冷冽,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染上了幾許戒備與牴觸。
“當時逃出墨府地牢後,公子不是說這地方最是安全麼?怎麼,這還未過一日,這地方竟也不安全了?”她並未正面回答他的話,僅是變相嘲諷。
心中也越發的疑慮重生,一道道隱憂之感也在心頭肆意的沸騰上湧。
倘若這地方都已不安全的話,她自然得及時離開才是,奈何這白袍男子突然來了這裡,在他眼皮之下,她若再想脫身,許是不易了。
正待思量,男子微微一笑,再度慢騰騰的道:“放眼這整個國都上下,也的確只有這地方最是安全,也最容易被人忽略。只可惜,那霓凰公主對這地方的主子也是著實上心了些,這不,前幾個時辰,她便差人將她的一名面首送來了這府上,未料那面首之人也是心性不定,不安現狀,這才沒過多久,便在府中放了火,有意尋死了。”
是嗎?
霓凰公主……竟將她的面首送來這裡了?
葉嫤猝不及防一怔,面露半許詫異,卻待片刻之後,又想起這府中的所謂‘老爺’因梅夫人的死而不敢再寵幸女人,反而是突然轉了性,對男人倒是上了心,是以,那霓凰公主將她的男寵送來這府中,想必也是正對這府中‘老爺’的胃口。
心思至此,這府中‘老爺’的身份,她大致也有個猜測,能得霓凰公主上心且還親自送面首的人,定是非富即貴,且與那霓凰公主也走得極近才是。
只是,今日那名被送來的面首會是誰呢?竟能有這麼大的膽子火燒這地方,就不怕霓凰公主殺了他麼?
思緒蜿蜒,一時之間,葉嫤滿目幽遠,並未回話。
待片刻之後,男子再度出聲,“我都將話說得這般明瞭了,姑娘可猜出今夜那放火之人究竟是誰了?”
他再度興味盎然的提醒。
那雙修長的眼裡卷著悠然的笑意,似在得意,又似在輕蔑。
葉嫤這才應聲回神過來,無心猜測,只道:“我對霓凰公主的那些面首又非熟悉,怎知道今日那放火之人是誰?公子若是有什麼話便直說就是。”
她這話也是說得極為直接,卻待這話一出,腦中又突然想起他最初那句‘放火之人與他和她都極為熟悉’的話,瞬時,她臉色驟變,眼底深處陡然劇烈起伏,驚詫不定。
“姑娘猜出來了?”眼見她這般反應,男子悠然問話。
葉嫤轉眸朝他望來,目光深深的鎖他,“那名被送入府中的面首,莫不是……墨殤?”
他神色微動,面上的笑容稍稍掩下,緩緩點頭。
葉嫤心口一驚,著實詫異。
本也一直都在懷疑那霓凰公主對姬宣是否真正的用情至深,且也一直在懷疑霓凰公主不過只是在利用姬宣罷了,並未真正對姬宣在意與用情,如今這般心思突然被得到證實,雖在意料之中,但仍是稍稍有些震撼。
姬宣此番歸得大嶽國都還沒幾日,霓凰公主便突然將他送來了這裡,憑姬宣對霓凰公主那偏激的愛,他能忍得下另侍他人才怪!
是以,這就不難解釋今夜姬宣為何會在府中放火了。或許是太過憤懣,太過恥辱,太過絕望,是以,深情厚誼難以寄託,便只有尋死了。
心思至此,她才稍稍回神過來,低聲問:“墨殤被燒死了嗎?”
男子從容道:“不曾。在大火剛剛燃起之際,他便被人救出來了。只是今夜府中燃了大火,火勢威猛,想必整個國都城的人都知曉了,是以不出所料的話,今夜,霓凰公主定將親臨此宅。”
葉嫤默了片刻,低沉出聲,“霓凰公主既是要來,你還躲在這梅園作何?你不是想將鐲子還給公主嗎?且還想當面勸公主放下對你的執念麼?怎麼,此番公主終究要來了,你竟還突然退縮了?”
尾音未落,他便適時出聲,“如今的公主霓凰,絕非當年那個單純無害的姑娘了。這些年聽她的事蹟聽得太多,便也不敢再冒然與她相見,即便要將鐲子還給她,也不是當面去還。”
葉嫤眼角微挑,冷眼觀他。
他轉頭過來朝葉嫤掃了一眼,繼續道:“再者,我如今的心境,又與當時在牢中的心境不一樣了。想來這世上之人本就是你辜負我,我辜負你,皆不能真正圓滿,如此,既是世上本無完美,我又何必再突然出現去打破這麼多年的規律呢?就讓一切都保持不變,也讓公主一直以為我早已亡身,這許是才是最好之事。”
葉嫤冷道:“那你還愛公主嗎?”
他微微一笑,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