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宣神色微動,深眼凝她片刻,便漫不經心的挪開眼,語氣越發淡漠,“據在下所知,大昭帝王抵達大嶽國都後,竟放著我大嶽帝王為他準備的府宅不住,偏要入住大嶽國相的府邸,且這兩日,國都也盛傳大昭帝王幾次與國相大世子流連風塵花館,次次都招了花館的花魁閉門作陪,此事確鑿,如此看來,那大昭帝王也不過是食色性也的凡人罷了,何來真正會對葉姑娘忠心不二,甚至守身如玉?”
是麼?
平樂王入得國都後,還會與國相的大世子去秦樓楚館之地鬼混?
卻是剛想到這兒,心中又全然的瞭然過來。
只道是平樂王潔身如玉,歷來不喜沾染風塵之人,當初在汴京之地,那煙霞已是豔絕,都不得他的半許正眼,而這蠻橫之地的大嶽國都的青樓花魁,又如何真正能惹他上心,甚至還流連忘返?
再者,他那清冷的性子,她也是瞭如指掌,她與他的感情也經歷過風雨,堅不可摧,如此,倘若這姬宣當真沒說謊,平樂王也當真去了花館的話,那也只能有一個理由來解釋,便是國相的大公子對他盛情難卻,還有便是那花館之內,或許藏有大昭的暗線。
“他是否會對本宮一心一意,似也與墨殤公子無關。”待默了片刻,葉嫤才低聲回話,語氣無波無瀾,雲淡風輕。
說完,眼見他薄唇一啟,似是又要出言,她神色微動,極其自然的先他一步繼續出聲,“倒是墨殤公子你,你不是深愛霓凰公主嗎,你如今百般與本宮獨處,且前幾日趕路時也肆意與本宮接觸,甚至還同乘一騎,你如此靠近本宮,就不怕一旦霓凰公主知曉,會以為你移情別戀?”
她這話說得直白,語氣平緩自若,並無鋒芒,僅像是在好心提醒。
卻是這話一出,姬宣面色一變,似在仔細思量,卻又片刻之後,他釋然的勾唇而笑,“公主知曉在下的心中只有她一人,自不會多想,且那些容易嚼舌根的大嶽精衛,不都死在蘇晏手裡了麼?”
葉嫤神色微動,沉默片刻,無心再就此多言,待半晌之後,她話題再度直入重心,“墨殤公子準備將本宮的穴道定到何時?本宮並無武功,且你這墨府也該是戒備森嚴,本宮這已算是插翅難逃,難道墨殤公子還不打算解開本宮穴道?”
說著,再度轉眸朝他望來,故作心平氣和的道:“即便是階下囚,好歹也能稍稍活動,況且,本宮身子不好,一直這樣僵著也容易出事,倘若本宮若是因此而亡,墨殤公子豈不失了本宮這枚大棋?”
姬宣眼角微挑,“葉姑娘如今這是想通了?願意做在下手中的棋子了?”
葉嫤面不紅心不跳的瞎說,“識時務者為俊傑。本宮,只是想好生活著,也只有先活著,才有希望不是?”
姬宣半信半疑,深眼凝她。葉嫤坦然以對,面色平靜自然。
待兩人僵持半晌後,姬宣終是伸手過來解了她的定穴,“在下便信葉姑娘一回。只是接下來幾日,你也只能在這藥築中活動,若是膽敢出得藥築一步,在下,便斷你一足,出得兩步,便斷雙腿。”
又是明之鑿鑿的威脅!
葉嫤心生冷諷,但面上卻仍是一片從容平靜,只道:“本宮知曉。”
眼見她極為難得的順從,姬宣面上也稍稍漫出幾許滿意之色來,僅再度將葉嫤盯了幾眼,不再久留,起身而走。
待他剛剛推門而出之際,葉嫤目光稍稍一沉,扯聲而問:“一路奔波,也無進食,你我好歹也是相識一場,總不會對本宮吝嗇膳食吧?”
說完,緩緩起身。
只是身子骨太過虛弱,再加之穴道受制渾身僵硬太久,此番即便能夠活動了,但雙腿仍是僵硬發顫,此番也只得手腳並用的努力了半晌才險晃晃的站了起來。
姬宣下意識止步,回頭朝她望來,待仔仔細細的將她從上到下的掃了一眼後,才漫不經心的道:“葉姑娘來者是客,即便是棋子,但也得好吃好喝待著。放心,在大昭宮牢之中,大昭帝王都不曾虧待在下,在下,自然也不會虧待葉姑娘。”
嗓音一落,不再停留,踏步遠去。
則是不久,便又兩名侍女端了膳食而來,膳食僅有一菜一湯,清淡簡單。
待將膳食擺放在一旁的矮桌上後,兩名侍女便退身一旁站定,兩人皆是身材稍稍魁梧的女子,滿頭的青絲全數編成了髮辮,看著的確是稍稍有些發蠻,與南方國都的女子們倒是對比鮮明,並無半點南方女兒身上的嬌弱。
因著葉嫤是自家公子第一個帶回府中的女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