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虎等人大鬆一口氣,磕頭謝恩之際,激動落淚。
身為男兒,誰人不想頂天立地,當初也僅是為了生存而當了匪賊,便被徹底標註上了匪賊的標籤,難以再金盆洗手。如今自家帝王既是提供了這光明正大改造的機會,他們自然願意洗心革面,真正靠真本事混出頭來,從而當個頂天立地的英雄,而不是永遠都抬不起頭來的山賊。
且這些日子,黑風寨幫著大梁帝王對抗朝廷,已算是死罪,而今自家帝王既能如此赦免他們的死罪,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天大的恩惠,這份恩情,他們皆會謹記在心,以後也定會對朝廷忠心耿耿,再無二心。
眼見薛元虎幾人如此反應,平樂王面『色』絲毫不變,並不任何詫異,僅再度朝他們隨意囑咐幾句,便囑咐他們出去。
則待薛元虎等人謝恩出去之後,平樂王不及休息,蘇晏便已急速策馬歸來,待入帳之後,他滿身風塵的立在平樂王面前,面『露』難『色』,似有難言之隱。
平樂王抬頭朝他淡掃一眼,“有話,便直說。”他嗓音平緩,並無起伏,似的心態平靜得不能再平靜。
蘇晏這才點頭,目光微垂,猶豫片刻,終是低聲回話,“皇上,屬下沿途追尋,在那離開黑風寨山谷的畢竟之路,撿到了裴楠襄的長靴以及大梁帝王才有的金龍玉佩。”
說完,迅速從袖中掏出一物,朝平樂王遞來。
平樂王神『色』微動,目光順勢落定在蘇晏手中的東西上,只見那是一塊玉佩,玉佩通體碧綠,『色』澤濃厚,玉佩正中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金龍。
“這是大梁帝王才該有的金龍玉佩,上面沾染的泥濘,微臣已是擦乾淨了,且裴楠襄的長靴,屬下也仔細比對了一番,那長靴與裴楠襄墜崖時的長靴如出一轍,並無異樣。”正這時,裴楠襄適時道話,說著,抬眸掃了平樂王一眼,越發恭敬的問:“只是,那長靴上染了血跡,破爛猙獰,微臣如今正將它放在帳子外,皇上可要將那長靴也看看?”
平樂王並未立即回話,僅抬手過來將蘇晏手中的玉佩接過,仔細打量。
這玉佩的成『色』與材質,的確是極其上等,舉世難得,且玉佩上的金龍也極其『逼』真,若是仔細打量,也不難發覺金龍龍頭之上還有個極小的‘梁皇’二字,看來,這玉佩的確是裴楠襄的不假。
“既是那長靴已是破爛猙獰,朕便已無再看的必要。”僅片刻,他低沉無波的道了話。
說著,目光朝蘇晏望來,“依丞相所見,那裴楠襄當真逃了?”
蘇晏仍是垂頭,嗓音微緊,“裴楠襄的長靴與玉佩都已在那必經之路發現,想必裴楠襄已是逃脫,只是如今之際,他該是還未逃遠,若是即刻領兵追擊,許是能將他捉回。”
平樂王眼角微挑,並未回話。
蘇晏無聲候了片刻,眼見平樂王仍是未言,猶豫一番,再度道:“裴楠襄此人詭計多端,算計了得,若要真正將他擒住,許是還得藉助……姬宣之力。亦如這次,也是姬宣率先發覺裴楠襄已逃之事,如此,姬宣的確比我們敏銳,也更容易掌握裴楠襄動向,縱是姬宣陷害皇貴妃,罪責難逃,但如今之際,為全大局,許是不能即刻殺了姬宣,而是該放出姬宣,讓姬宣去追擊裴楠襄,而我們,再跟在後面行漁翁之利。”
這番話,發自肺腑,只是脫口而出之後,心底也增了幾分愧疚與壓抑。
只因姬宣好歹是陷害了葉嫤,如此之人,葉嫤定當極其厭惡敵對,甚至恨不得將其凌遲,而今他蘇晏卻違背葉嫤心意,有意要將姬宣放出,倘若葉嫤知曉此事,許是容易誤會亦或是怨恨他。
奈何事到如今,裴楠襄已然逃脫,牽涉極大,他身為大昭丞相,也不敢不顧及大昭的局勢才是,也因此番情況危急,比起他親自領兵外出去毫無頭緒的搜尋與追擊,那姬宣出馬,定容易事半功倍。
一切的一切,也只是為大局考量罷了,他也本以為自家帝王能明白他此言的用意,只是這話剛落,便聞自家帝王漫不經心的道:“姬宣此人,膽敢陷害葉嫤,便已犯了死罪,何能輕易放卻?”
蘇晏眉頭一皺,緊著嗓子道:“微臣知那姬宣罪不可恕,但如今情況特殊,讓姬宣出馬,的確容易搜到裴楠襄。”
說著,神『色』微動,繼續道:“皇貴妃那裡,微臣親自去解釋也可。”
卻是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平樂王俊臉上極為難得的漫出幾許起伏,嗓音微挑,“你親自去朕的愛妃面前解釋?”
蘇晏猝不及防一怔,心生複雜,只覺自家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