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根銀針,『色』澤森白,紛紛朝平樂王破空襲來。
平樂王眉頭大皺,當即翻身而避,待落於樹梢回神之際,便見那裴楠襄已是趁此空當,帶著葉嫤策馬突出了重圍,疾馳而遠。
光火搖曳,烈馬嘶鳴狂踏,侍衛們驚慌而呼,一時之間,凌『亂』成片。
突來的冷風,竟也莫名變得涼薄刺骨,彷彿要扎痛人心,平樂王陰沉著臉,陡然不要命似的狂追。
“皇上小心!”蘇晏臉『色』驟變,緊張而喚,總覺得今夜那裴楠襄絕不會輕易的束手就擒,且他如今帶著葉嫤逃走,說不準便在不遠之處安排了埋伏,一旦自家帝王追去,定容易出事。
畢竟,裴楠襄此人心思太深,不得不防。
只是心有戒備,奈何待這話喚出,平樂王卻全然未覺,閃身越遠,蘇晏眉頭緊皺,不敢再耽擱,僅得強行壓制心緒,飛身追趕。
裴楠襄策馬速度極快,踢踏飛躍,不住的朝林中深處穿躍,葉嫤被裴楠襄護在懷裡,也不知是烈馬太過顛簸還是身上的傷勢本未痊癒,此番竟是渾身發痛,難以抑制。
她定『穴』已被裴楠襄點住,動彈不得,渾身疼痛也越來越烈,痛得她額頭溢位了冷汗來。
“葉姑娘稍稍忍受些,待穿過這片林子,便能自由。”
正這時,身後再度揚來裴楠襄那溫柔入骨的嗓音,只是溫柔之至,卻又帶著幾分強勢,不容人拒絕。
葉嫤滿目幽遠,『穴』道受制,也說不出話。
今夜,裴楠襄的逃亡無疑是極其瘋狂,甚至不必多猜,也知方才那些突然湧現的無數瘋馬定是與他脫不了干係。
只是,烈馬,為何會瘋呢?是受了驚嚇,還是,如同上次竄下山來咬人的毒鼠毒蟲一樣,被人下了毒?
思緒至此,她心口驀地一緊,頓時想起一人來:杜大夫!
今夜之際,連那凌桑等人都已被大昭之軍控制,獨獨那杜大夫卻像是從未出現一樣,如此,這裴楠襄所說的穿過這片林子便能自由,可否意味著林子外面,有杜大夫領人接應?
越想,心思越發厚重,卻是正待跑神,突然,前方不遠竟再度有兵衛策馬迎擊而來。
瞬時,裴楠襄驀地勒停馬,烈馬雙蹄騰空揚了揚,才勉強停下來站定。
葉嫤雙眼微微一眯,朝前方迎來的兵衛掃了一眼,心中稍稍漫出半許釋然,只道是前有來兵,裴楠襄的前路已是不通。
“裴楠襄!你若放開葉嫤,束手就擒,朕定留你一命!”
正這時,身後平樂王挑高的嗓音也從後方不遠急速揚來。
裴楠襄面『色』微冷,勾唇而笑,“朕這條命,豈能由你來留,如今誰輸輸贏,自然還無定數!”
他嗓音極其的輕蔑,渾然未將平樂王的話放入耳裡,甚至尾音未落,他已調轉馬頭,迅速朝另外方向奔逃。
葉嫤深吸一口氣,滿心嘈雜,則又這時,身後突然有數道破空之聲陡然『逼』近!
她驚了一下,也僅是片刻工夫,那短促駭人的箭聲已是『逼』近,葉嫤只覺裴楠襄陡然勾住了她的腰身,騰空一躍,待稍稍落定一旁的樹梢站立,便見樹下那匹方才乘過的烈馬竟被幾隻箭羽扎中,慘鳴倒地。
葉嫤心口一緊,臉『色』有些發緊,裴楠襄冷笑一聲,“為了擒拿於我,慕容景已是無所不用其極,也不怕惹怒於我,對你下手!”
嗓音一落,繼續勾緊葉嫤,迅速騰飛。
只是這回,沒了烈馬的奔騰,再加之還抱著葉嫤這個拖累,裴楠襄飛身速度著實不快,則是不久,他體力也跟著耗費下來,眼見便要被平樂王與蘇晏捉住,卻是正這時,周遭再度有大批利箭襲來,那一道道銀『色』森冷的箭尖不僅對準了裴楠襄,更還對準了身後跟來的平樂王與蘇晏。
瞬時,幾人臉『色』驟變,紛紛閃身躲避,待險險避開利箭之後,平樂王陰沉沉的朝蘇晏望來,“誰放的箭?”
蘇晏滿面震撼,心中驚詫,僅道:“不知。”
這話尾音還未全然落下,第二波密集的箭羽再度朝周遭各處湧來。
裴楠襄咬著牙,努力抱著葉嫤飛身而避,繼續一路往前,有意要強勢的突破重圍,身後的平樂王也陰沉著臉,緊緊跟隨,分毫不讓。
只是周遭之處,仍有源源不斷的利箭飛襲,陣狀極大,似要將裴楠襄以及平樂王等人全數『射』殺當場,裴楠襄無論怎麼飛身躲避,也都無法真正的突出重圍,他臉『色』也終於全然沉了下來,待稍稍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