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稍稍有些毒辣,但終究還是比京都城的烈陽要溫和幾許。鑽入車窗來的微風,也並非灼人襲人,而是微微卷著幾分涼爽之氣。
葉嫤坐定在馬車內,右手稍稍撩開車窗簾子,閒散的朝外打量。
這江南鎮子,雖是不大,但江南鎮子的南邊,她倒鮮少去過。而今馬車穿街而過,又行入小巷,本以為那妙手閣會坐落在不起眼的巷子裡,不料待馬車跑出巷子後,那巷子的盡頭,僅是成片『蕩』漾的湖水,湖上還有晚夏的荷花仍在盛放,一朵朵嬌柔清透的粉花在那片片綠油油的荷葉中亭亭而立,極是顯眼好看。
湖大景美,的確是松心怡人。
而那妙手閣,則恰巧坐落在湖邊那處最是顯眼的閣樓。
閣樓的外觀,與江南的尋常閣樓一致,並不出彩,然而它特殊就特殊在樓外那整整齊齊排成長龍隊伍的人群。
人群中雖大多為上了年紀之人,但也不乏一切年輕年幼之人,且因為隊伍太長,等候時間太長,其中不少人都帶了小凳子過來,正坐在凳子上前後閒聊的等候。
如此場景,葉嫤只在京都城的瑞記大『藥』鋪見過,即便前些日子江南的瑞記『藥』房開業,雖有百姓排隊,但也絕不是如此長龍般的陣狀。
不得不說,這妙手閣的生意,的確極好。
“那便是妙手閣了,江南鎮子裡的百姓都被那『藥』鋪裡只會施針的神棍騙了。”正這時,楚凌軒將腦袋擠了過來,抬手伸出車外指了指那不遠處的閣樓,出了聲。
葉嫤心中有數,緩道:“妙手閣的生意,的確非同一般。且這世上本也是有不少高人,一切也皆有可能,許是那妙手閣的坐診大夫,的確是神醫在世也說不準。”
這話一出,楚凌軒便不以為意的笑諷,“神醫?小爺這輩子只聽過汴京柳神醫的名號,他才是鼎鼎大名的神醫,那妙手閣的神棍也配神醫之名?葉嫤,你可莫要像這江南百姓一樣被那神棍給騙了。”
葉嫤勾唇笑笑,不多說,僅順勢讓暗衛停下馬車,主動下車。
楚凌軒當即先葉嫤一步下車,隨即貼心的將葉嫤攙了下來,葉嫤朝他笑,“日後這些攙扶我的事,凌軒公子便莫要做了,你如今好歹是侯爺了,總不能失了身份才是。”
這話說得委婉,也說得極其自然,正也是知曉楚凌軒對她的心思,是以才不願過多與她肢體接觸,免得他這傻子聽風是雨,又得誤會。
楚凌軒卻沒聽出她的弦外之音,咧嘴笑笑,以為葉嫤是關心他,甚至在為他著想的維護他的形象,心思至此,便也越發愉悅寬慰,正要朝葉嫤回話,奈何又突然想起臉上的紅腫,急忙心口一緊,垂頭捂臉,只道:“小爺是自願扶你下來,這與小爺身份並無衝撞。當初在京都城,平樂王和裴楠襄那小子不也是扶你下過車麼。”
葉嫤眼角一挑,暗自嘆息,也不打算多言。
只道是楚凌軒終究不曾真正經歷過情愛,當初他與蘇若溪的那段往事,也是因為年少無知,不知真正的情為何物,只想著霸佔而已,如今對她葉嫤,他更多的也是依賴或欣賞,如是而已,不得不說,他近些日子雖是有所改變,也在慢慢的變好,只奈何這情之一字,他還夠得學,她也夠得教。
是以,改造之路仍是漫漫,也不急於這一時。
葉嫤僅再度朝他掃了一眼,不再耽擱,緩步朝那妙手閣的閣樓行去,卻是緩步往前之際,也途徑了不少正排隊的百姓,百姓眼見她毫無停留的一路往前,似要『插』隊,這可惹得在場百姓不悅,有略是年邁之人當即跑出隊伍攔住葉嫤幾人去路,開口便問:“你們也是來妙手閣看病的?”
葉嫤神『色』微動,微微而笑,正要回話,奈何那攔路之人突然雙目一瞪,面『色』陡然浮出詫異之『色』,抬手便朝楚凌軒指去,“你不是剛剛來此鬧事被妙手閣的人收拾了的瑞記掌櫃的麼?你竟還敢來?”
這話一出,轟動可是不小。
周遭百姓皆歪頭探出隊伍來瞧楚凌軒的臉。
“是啊是啊,這就是剛剛被打的瑞記『藥』鋪掌櫃的啊!”有人驚愕。
“剛剛才被打,如今又來,且還帶著個姑娘來,難不成是想讓姑娘給他出頭?”有人鄙夷戲笑。
“堂堂男兒,若讓姑娘來為他出頭,還算什麼男人……”
“還不止這點啊,明明是他瑞記的大夫技不如人,使得瑞記生意不好,他見妙手閣生意好,便心生嫉妒,過來叫囂,難不成瑞記就這點氣度?竟還想將妙手閣扳倒,讓我們這些病人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