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道:“我只想將你胡在羽翼,不讓你沾染這些所有的是非,不料這些瑣事仍還是會傷害到你,惹你心煩。嫤兒,你若需要我做什麼,你便直接與我說,只要你能心情好些,你提的一切我都會為你達成,只求你能放寬心,徹底回到當初的葉嫤,莫要再為這些瑣事煩憂。”
回到當初的葉嫤麼?
葉嫤怔了怔。
連他都看出來如今的她與當初的她早已有所不同,連帶心性都變了?
思緒至此,葉嫤有些無奈。
也是了,當初的她啊,剛被許明淵所傷,從而斷情絕愛,六親不認,行事也極其的膽大幹脆,那時的她啊,只要能活著,一切對自己有利之事都能義無反顧的去做。那時的她啊,也僅僅是為了生存罷了,心境開闊平穩,不會為這些瑣事煩憂,更不會對這些所有的人情味敏感,但如今倒好,或許是日子稍稍過得舒坦了,這心境,竟又開始變得傷春悲秋。
這不該是她的。
更不該是屬於她葉嫤的心性的。曾經經歷了那麼多的傷痛,如今,又怎能再讓自己被那些事左右呢……
“皇上說得沒錯,妾身如今啊,的確是太過敏感,心境,也不若最初那般硬實了。或許妾身的確該好好放下一切了。”
說完,強行將心中的雜亂與思緒徹底壓下,難得平靜的朝他勾唇而笑。
他深眼將她打量,面上的擔憂之色仍是不曾消卻,只待將她極其仔細的打量半晌後,眼見葉嫤表情並無半許異樣,彷彿已然釋然一切,他微蹙的眉頭這才稍稍松下,咧嘴朝葉嫤釋然寬懷的笑。
待黃昏時,那名為葉文慶處理後事的太醫已入宮來報,說是葉文慶之事一切已處理妥當。
葉嫤心中已然平靜,僅是稍稍點頭,隨即便吩咐人朝那位太醫賞賜。
則是翌日一早,平樂王早朝完畢,便再度呆在養心殿與大嶽國相議事,連帶正午的午膳都未歸來與葉嫤一道吃。
葉嫤知他忙碌,便也未去打擾,僅閒來無事,開始親自為平樂王收拾明日出發前去大嶽的包袱。
只待剛剛將平樂王要帶的衣袍與日常所需之物稍稍整理完畢,這時,門外突然有人來訪。
葉嫤下意識回頭望去,順著那開啟的屋門朝外一掃,便見那滿身紫紗的周舞盈正站在院門處,有意要與她相見。
葉嫤眼角微挑,默了片刻,才踏步至軟榻坐定,淡聲朝在旁的宮奴吩咐,“讓她進來。”
宮奴急忙應聲,小跑出殿,則是片刻,便將周舞盈領了進來。
葉嫤勾唇而笑,漫不經心的朝周舞盈掃去,絲毫不曾避諱的迎上她那雙冷冽陰沉的雙眼,極是自然的問:“夫人此番過來,可是有事?”
周舞盈淡道:“自然有事。皇上與皇后娘娘將舞盈推給了格爾單為妻,如今妾身正得格爾單的寵,此番過來自是要好生謝皇后娘娘的。”
葉嫤頓時笑了,“你要謝也該是謝你自己才對,是你在禮殿琴藝出眾,惹格爾單心心念唸的記掛,才有今日的緣分,本宮與皇后,不過是成人之美罷了。”
說著,嗓音一挑,悠然自若的道:“若是夫人此番過來僅是為了此事,便便不必多說了,且還是早些回殿去好生休息吧。畢竟是新婚燕爾,即便格爾單對夫人極好,但你二人還是得多加相處,好生培養感情才是。”
這話一出,便轉眸朝身邊宮奴掃去,示意宮奴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