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上皇一定會去大嶽國都,只因我若是未猜錯的話,裴楠襄沒死,只是被人……擄去了大嶽。裴楠襄乃大嶽太上皇最是疼愛的兒子,無論如何,大嶽太上皇都會親自去大嶽一趟。”
葉嫤渾身一顫,面色起伏不定,複雜難耐。
“皇上怎確定那裴楠襄被人擄去了大嶽?”心中太過震撼與驚愕,連帶脫口的嗓音都稍稍變得嘶啞。
“我當時一直認定裴楠襄若是當真沒死,定會趁此機會潛回大梁,便也僅是差人守好大昭各地與大梁之國交界的邊關,但卻恰恰鬆懈了對其餘方向關卡的把控,且當時在黑風寨山腳,也還有另一批神秘之人在場,只是最初我們不曾發覺罷了,且正是那批神秘之人,擄走了裴楠襄。”
僅片刻,他便幽遠平寂的回話。
葉嫤越聽越覺驚愕,當時那黑風寨的山腳下,竟還存在另一批人?
可是怎麼可能呢!當時黑風寨的山腳下全數被大昭之軍佔據,戒備重重,又是什麼人能如此輕而易舉的躲過大昭大軍的視線,從而無聲無息的將裴楠襄帶走?
心思至此,她再度抬頭,驚詫的將他凝望。
平樂王則稍稍迎上她的眼,再度道:“當時我僅顧著對付黑風寨的山匪與裴楠襄,雖對姬宣防備,但卻獨獨不曾忽略還有外來之人想分一杯羹。若非後來留在黑風寨山腳的人一直不曾放棄搜尋,從而突然搜到一件關於大梁某府邸的令牌,再加之前兩日有意對姬宣試探,察覺姬宣反應異樣,要不然,我定以為裴楠襄已然潛回大梁,亦或是墜崖之後毫無生還。”
葉嫤滿目發緊,心口也跟著層層發僵,只覺此事的牽扯越來越大,這背後的所有詭異與密謀,似乎都要開始徹底的爆發。
“依皇上認為,裴楠襄是被大嶽何人差人劫走?”待半晌後,葉嫤才稍稍按捺住劇烈起伏的心神,極低極低的問。
這話剛落,他眼角便稍稍一眯,瞳孔中頓時有精銳冷寒之色滑過,隨即薄唇一啟,“留在黑風寨山腳的兵衛撿到的玉佩上印刻著‘霓凰府’二字,不出所料的話,那人,該是大嶽的……霓凰公主。”
葉嫤一怔,不由自主的在腦海中搜尋有關那大嶽長公主的記憶,卻是絲毫無果,不曾有任何影響。
平樂王凝她片刻,仔細解釋,“大嶽老皇帝年事已高,膝下兒子雖多,但卻皆無建樹,獨獨那公主霓凰,竟有男兒之能,不僅能歌善舞,也能驍勇善戰,足智多謀,只可惜這位公主僅是女兒身,再怎麼有能耐,也當不了太子,且如今大嶽太子又是一無是處,難以撐起大嶽之國,再加之大嶽又有大嶽國相掌權,皇族僅成擺設,想來,該是那霓凰公主有意改變皇族處境,也有意與大嶽國相作對,故而,才要與姬宣裡應外合的綁走裴楠襄,企圖以裴楠襄這大梁帝王的身份,徹底顛倒乾坤。”
“姬宣乃大梁二皇子的幕僚,怎會與大嶽公主扯上關係?”葉嫤仍覺不可置信。
不待她尾音全然落下,他便再度出聲,“我最初也不信姬宣能與大嶽公主有所聯絡,但我這兩日有意在姬宣面前提及大嶽的霓凰公主,也故意表明要趁此機會與大嶽國相商議兩國聯姻之事,想讓那大嶽霓凰公主來大昭和親,我僅是想試探姬宣是否與大嶽公主有染,判定當初在黑風寨時他是否暗中動了手腳幫那大嶽公主的人做掩護,也不過是隨口幾句試探,嫤兒且猜,那姬宣聽後有何反應?”
葉嫤默了片刻,“姬宣委婉勸你打消讓大嶽霓凰公主和親的念頭了?”
他勾唇而笑,目光陡然一冷,精光四溢,“姬宣並未勸說什麼,僅是手突然一抖,摔壞了手中的茶盞。如姬宣這般深藏不露之人竟能做出如此激動事態之事,是以無需他承認什麼,我便可就此確定他與大嶽霓凰公主脫不了干係!”
葉嫤深吸一口氣,深覺這些所有之事演變得越來越複雜。
此番不僅扯上了大嶽國相,更還扯上了大嶽公主,只是如此看來,平樂王似也仍舊保持清明與銳利,至少事到如今,一切都像是仍在他的掌控之中,並未出得岔子。
“皇上之言有理。”待片刻,葉嫤才稍稍按捺心思一番,低沉道話,說著,深眼凝他,極是認真的道:“只是兩日後的大嶽之行,妾身得與皇上一道去。”
如今大嶽國相有意與大昭合作,從而兩國一起對付大梁太上皇,但若大嶽國相得了手,將大梁太上皇斬殺在大嶽國都後,大嶽國相下一個要對付的,也必定是平樂王。
畢竟,平樂王心思深沉,未雨綢繆,如此強敵,大嶽國相又怎會真正放他平安離開大嶽國都呢?